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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奴僕被一刀砍死,她也被砍翻在地。
似乎有人在喊什麼「活捉」。
但砍她的人渾不在意的說道:「活捉什麼,康安女帝死了,江逾白也跑了,她一個女人又能有什麼用?一道下黃泉去吧。」
說話間,那一刀貫穿了她的胸口。
「啊——」
一聲尖嘯,江逾月突然自床上醒來,入目便是粗糙的桌面與床榻,她驚疑不定的坐了片刻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又做那個夢了。
江逾月看向四周。
這是一個下人房,她跟另外一個下人合住。
自從當初她阿兄犯下大案後,她被沈蘊玉抓緊了鳴翠閣里,後又被康安救出來,但康安也很快死了,她便只能從公主府里逃走,最開始逃走的時候身上還有點銀錢,但是很快就花光了,她不事生產,活得很難。
她父母親兄弟都沒了,自己又是罪人之後,不能拿出「江逾月」的身份來行走,甚至還要躲著官差,她又不肯流落風塵,便幾經輾轉,到了一戶人家裡做丫鬟。
她藏起了自己的過去,安靜地像是個普通人一樣,過著枯燥的,一眼望得見盡頭的日子。
只是偶爾,她會做出來一個特別光怪陸離的夢,夢裡的人和物都是她熟悉的,卻又走成了另外一個結局,她被裹挾在其中,有的時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過去。
但是哪兒有呢?
江逾月從床上起來,穿上丫鬟的衣裳,繼續去做活兒了。
她還有漫長的一生要走啊。!
第135章 全書完
沈提燈一直記得那天馬場上的所有細節。
在李逢春說完話之後,他便抬起眼眸看李逢春。
李逢春似乎做好了說服他的準備,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看著他。
那時天很藍,草很綠,沈提燈望著他的臉,過了片刻後才道:「李公子今日邀約沈某而來,便是為了此事嗎?」
沈提燈聲線平緩,似乎並沒有為李逢春的話而有什麼動搖之意。
李逢春便含笑點頭道:「我們好友也多年未聚了,今日正好得一見嘛。」
沈提燈明白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少時情誼,也沒什麼思念,更沒什麼好友邀約,李逢春只是受了別人的授意,所以才跑到他這裡來搭線。
為的,也只是他查的那一樁案子。
沈提燈在那一瞬間想了很多。
李逢春背後的人是如何知道他要查這件案子的?他的調令前腳才批下來,後腳便有人知道了,是北典府司內部泄露出去的消息嗎?
那又是誰泄露的呢?
他關在北典府司詔獄內的刺客會不會被滅口?
竟然能有勢力滲透進北典府司,當真是——
一個個念頭瞬間竄上腦海,沈提燈心底里越來越冷。
方才的所有懶怠與悠閒都蕩然無存了,沈提燈便準備起身告辭了。
「北典府司的公務,沈某隻管聽命,難以做主。」
他站起身來,雖然神色平淡,但動作卻很利落,他站直身子後,比李逢春要高出來一頭來,他垂下眼眸時,那雙瀲灩的桃花眼裡瞧不出任何情緒。
但李逢春感覺到了。
沈提燈很不高興。
他不再是剛才躺在草場裡和他敘舊的舊友了,而是北典府司的小旗,他站在這裡,看李逢春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李逢春抿緊了唇瓣,卻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說道:「提燈,我知道你有身世,也不在乎這些,但是,你也應該清楚,少一個敵人,總比少一個朋友要好,就為了一家已經死掉的人,你要得罪當朝后妃嗎?」
沈提燈不言語,只用那雙眼沉沉的看了李逢春許久。
少年時的朋友
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換了一個模樣,如果他未曾經過北典府司的洗禮,他可能會因此而悵然若失很久,但是在北典府司里見過了太多東西之後,他現在並沒有很難過。
他只是有些失落,一點點而已。
沈提燈突然發現,北典府司詔獄裡有詔獄的好處,那裡沒有謊言,只有赤裸裸的真相。
總好過在此刻,他沉浸在過去情誼里的時候,突然被人捅了一刀。
披著柔情衣裳的毒.藥,和血淋淋的真相,他只會選後者。
他寧願做一個滿身是傷的清醒人,也不願意沉浸在虛假的情誼中。
「李公子。」一陣春風襲來,將二人身上的衣料都吹得飄動。
終於,沈提燈開口了,他的語調暗沉沉的,冷嗖嗖的落下,聽起來比北風還刺骨。
「北典府司有令,大奉律法在上,沈某無錯,又何懼之有?」
他答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逢春站在沈提燈身後,唇瓣張開但欲言又止,只有些犯愁的盯著沈蘊玉的背影看。
他不僅沒有把事情辦成,好像還得罪沈蘊玉了。
李逢春隱隱覺得有些煩躁,這樣的話,他該如何與貴妃交代呢?
沈提燈從馬場上離開後,並沒有先回沈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北典府司。
他親自看過了那個刺客的狀態後,確定這個刺客不會死,又找了跟在他身邊兩年的校尉,讓對方全天盯著這個刺客,不允許任何人提審、食水也要注意。
他怕這個刺客被人滅了口——對方都能知道他準備去東津查案,想來是在北典府司內有些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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