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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沈蘊玉在牢房外一站,小旗便利索的拿來了個椅子,他靠坐而下,看向牢房裡的江逾白,問道:「江大人有什麼話,說吧,沈某知無不言。」
江逾白臉上的肉抽動了兩下,咬著牙道:「你到底是如何抓到我的?」
他的失敗,比沈蘊玉跟石清蓮好在一起,更讓他難以接受!
「江大人當真想知道?」沈蘊玉含笑,道:「因為沈某瞧見過您的手稿。」
「我的手稿?不可能!我的手稿從未出過書房,都由我的管家親自焚燒,怎麼會流落出去!」江逾白近乎癲狂了,雙目赤紅的吼道:「是我的管家背叛我,我的管家呢?你許諾了他什麼!」
沈蘊玉臉上的笑容驟然一僵。
他在椅子上坐著,鋒銳的瑞鳳眼微微眯起,盯著江逾白看了片刻後,才道:「江大人為何篤定是有人背叛你呢?就不能是沈某無意間,在外面瞧見過的嗎?」
江逾白更加癲狂了。
「不可能!」他怒吼道:「我的手稿,在書房中寫完便會被焚毀,都是當著我的面,被我的管家親手焚毀的!我的手稿,一張都不會淪落到外面!沈蘊玉,我的管家去哪兒了?你把他交出來!我要當面問他!」
他的管家,是他從江家帶出來的本族人,同族同親,為什麼要背叛他!
江逾白因為情緒失控,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他吼出來的那一剎那間,沈蘊玉的臉色驟然變了。
他的眉目蹙起,眼底里掠過驚詫,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脊背也跟著瞬間繃直。
但江逾白沒發現。
反倒是一邊的小旗看了出來,轉而小心問道:「大人,可有何吩咐?」
他們往日裡風輕雲淡的大人此時臉色格外難看,眉頭擰著,目光毫無焦點的在四周亂轉,甚至隱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慌亂?
好似江逾白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大人的意料,甚至給大人帶來了某種不敢想像的衝擊,讓他們指揮使一時之間什麼都忘了,只能被動地坐在原處一般。
慌亂?
小旗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指揮使是那樣穩重的人,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前朝王爺叛亂,他們指揮使拿著刀守在皇城前,濺了一臉血,手都不顫一下,這樣的大人,怎麼可能會慌亂呢?
「大人?」小旗喊到第二聲的時候,沈蘊玉驟然從椅子上站起,轉身就走向詔獄外。
牢獄裡的江逾白還在怒吼,讓沈蘊玉把管家交出來,但沈蘊玉根本顧不上了。
小旗跟在沈蘊玉身邊,發現他們指揮使的臉色難看的讓小旗都不敢再問,只默默的跟著。
他們大人出詔獄、走到台階處的時候,竟被台階絆了一個踉蹌!幸而旁邊的小旗反應快,匆匆扶了大人一把。
這一扶,小旗才發現,他們指揮使的手竟然在抖。
小旗沒忍住,心驚膽戰的看向指揮使的臉。
指揮使臉色不好,唇瓣都失了血色,被他扶住之後,才勉強有了幾分焦距。
他從北典府司詔獄走出來之後,一言不發的往外走,小旗收手,越發擔憂的跟在旁邊。
他琢磨著剛才從江逾白嘴裡聽的那些話,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為什麼聽到指揮使的耳朵里,卻好似是晴天霹靂一般?
他不懂,指揮使也不會和他講,他只看見指揮使從北典府司出來之後,突然越於房檐上,向石府的方向而去。
最開始,指揮使還是以平常
速度走過去的,但是很快,指揮使的速度在不斷加快,身上的玄袍都跟著隨風而起。
小旗遠遠地望著,心裡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蘊玉到聽雨樓的時候,石清蓮正在聽雨樓內繡沈蘊玉穿的新郎服。
新郎服本來該是繡娘去繡的,但是石清蓮想給沈蘊玉繡,她知道沈蘊玉的尺碼,便自己點著燈,在案前繡起。
她聽見窗外響起細微的動靜,便知道是沈蘊玉來了,果真,她一扭頭,便看見她的心上人從窗外動作利落的翻進來了。
那墨色的飛袍在空中劃出一道痕跡來,好看的很,燭火在一旁熠熠生輝,照著他的臉,看的石清蓮心裡甜滋滋的。
石清蓮趕忙放下手裡的新郎服,一路衝過去,「噗通」一聲撞進沈蘊玉的胸膛里,她把臉放在沈蘊玉的胸口處貼著蹭,像是小狗蹭主人一樣亂蹭,一邊蹭還一邊說:「昨天你來看過我了對不對?我醒來便看見你的聘禮帖子啦。」
「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哦,你來看,我買回來的綢緞,你的新郎服我要給你來繡,我的女紅可好啦,你的新郎服,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新郎服!」
她的新郎,也是全天下最好的新郎。
一想到他們即將要成婚,想到她床榻上的聖旨和沈蘊玉給她的聘禮單子,她就興奮地睡不著覺,一晚上都要爬起來加三遍燈油。
她一邊說,一邊昂起頭來,伸手去抱沈蘊玉的脖頸,結果她一抬頭,就看到沈蘊玉面無表情,眸色沉沉的看著她。
石清蓮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沈蘊玉這樣的表情了。
像是審視。
石清蓮心口一突,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僵硬,收起,她與沈蘊玉對視了三個瞬息,她才問:「怎麼了?你怎麼這般看著我。」
沈蘊玉的目光從她粉嫩的唇瓣,一直看到她艷麗的桃花眼,像是看不夠一樣,直到石清蓮又問了一句,他才緩緩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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