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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橋被庖腿,暈死過去三次,又疼醒過來,最開始還在辯解,到最後就只剩下咒罵了,他甚至還試圖咬舌自盡,被卸掉了下巴,沒咬成。
沈蘊玉聽了半個時辰的慘叫聲,卻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來。
鄭橋死都不會說的,他現在說了,就是共犯,就是死路一條,還會連累他的九族,他要是扛過去,他可能會病痛終身,但是家中老小卻能活下來。
鄭橋的想法,沈蘊玉也能猜到一二。
這就是一場拉鋸戰了,到底是北典府司先把鄭橋折磨的開口,還是鄭橋先磨到北典府司放棄他,全看鄭橋的骨頭硬不硬了。
且,鄭橋不能死在這裡,他是關鍵證人,他要是死在了北典府司,沈蘊玉這個案子就留下了疑點,難免被人攻訐。
待到沈蘊玉從北典府司的詔獄走出來,回到北典府司殿前的時候,還瞧見了個何采。
昨日何采被他派人灌了藥,昏睡了一天一夜,現下終於爬起來了,人瞧著比之前精神多了,傷口也都被平整的包紮過,就是臉色不好,顯然憋著一口氣,看人的時候眼眸里都是厲色,她站在沈蘊玉辦公的大殿門口,不走,旁的錦衣衛都趕不走她。
她是真的在北典
府司中待過的人,知道這群錦衣衛沒有命令都不能動她,也知道她現在是聖上欽點的主辦官,所以底氣十足的站著,要見沈蘊玉。
「憑什麼我不能查案?聖上點的人分明是我!你們都給我閃開,我要見沈蘊玉!」
門口的兩個錦衣校尉都不理她,只用繡春刀攔著她,不讓她進殿。
沈蘊玉遠遠見了她,道:「何大人,沈某在此。」
何採回過頭來,在見到沈蘊玉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的時候,她臉上的厲色消散了幾分,但語氣還是硬邦邦的,她道:「沈大人為何給我灌藥,使我昏迷?此案便不允我插手嗎?」
沈蘊玉自然不承認,他這人平時不怎麼開口,但一開口,就能把那些鬼扯胡話說的冠冕堂皇,他道:「沈某並未阻礙大人查案,只是這北典府司的東西,都是機密,在我北典府司內,也是千戶以下不可查看的,何大人雖然是聖上欽點的官,但按律也只能查刑部的東西,不能動我北典府司的,何大人若想查,大可以去刑部查,至於給您灌藥,是想讓您多休息休息,想來是那藥性太強,何大人又太虛弱,才會昏迷這麼久吧。」
何采被他氣得說不出話。
她現在連刑部的門都進不去,上哪兒去查那些東西?而且她手頭一個人都沒有,至於那藥,分明就是迷藥!
她跟沈蘊玉講理,沈蘊玉跟她打官腔繞她,她跟沈蘊玉不講理,更好了,沈蘊玉直接把她打暈。
這什麼人!
何采一時氣急敗壞,口不擇言道:「你就是防著我,不想讓我查案!」
沈蘊玉那雙琉璃色的瑞鳳眼彎了彎,像是在笑,但眼底里毫無笑意,只語氣平和的道:「同為朝臣,沈某想得您的助力還來不及,怎會防著您呢?若是何大人真想查案,不如下詔獄去替沈某審問審問鄭橋?鄭大人不肯開口,讓沈某憂愁的很。」
何采憋在嗓子眼兒里的話又吞回去了。
她發現了,沈蘊玉這個人,還真會踩著人的底線辦事,見她真要急了,就甩出來點甜頭給她,她雖然知道這糖里肯定裹砒.霜了,但還是忍不住張嘴去吃。
「鄭橋?」她問:「戶部尚書?」
「是。」沈蘊玉道:「就在詔獄內,若是何大人能讓鄭大人開口,
沈某便破格允何大人查我北典府司的絕密檔案。」
何采咬牙在原地站了片刻,道:「帶路。」
沈蘊玉分給了她一個校尉,讓校尉領她去詔獄了。
一個鄭橋,一個何采,兩塊茅坑裡的石頭,讓他們倆自己碰去吧。
何採下詔獄去找鄭橋的時候,江逾白的消息也送到了鳳回殿內。
今夜的鳳回殿依舊是燈火通明。
康安帝姬渾身赤著,站在波斯琉璃鏡面前,瞧著她鏡子裡的倒影。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她身上的霉斑已經淡到看不見了,只是氣色很不好,臉上還浮腫,頭髮禿了一片,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旁的丫鬟為她挨個兒展開畫卷,上面是各種各樣的人物。
這都是順德帝搜羅來的世家子弟,不過都不是京城的,連東津金陵姑蘇這種大城的都沒有,都是一些不怎麼聞名的小地方。
她若要嫁人,就得直接出京,永生不能回來。
和這群人比起來,許青回竟也算得上是「好選擇」了。
康安帝姬自然不想挑他們,她現下有個更好的選擇。
「之前說要來覲見的波斯皇子,怎麼還沒來?」她道。
丫鬟道:「波斯皇子被攔在了宮外,據說是在處理生意的問題。」
說話間,殿外匆匆進來了一個小宮女,跪在地上道:「啟稟帝姬,奴婢方才收到了江大人的消息。」!
第66章 大人身上都是優點
聽到「江大人」這三個字的時候,康安帝姬鏡子裡的臉有一瞬間的猙獰。
這些時日裡來,康安帝姬做夢都是江逾白那張薄情寡恩的臉,但是,比江逾白的薄情更讓康安失望的,是江逾白的無能。
康安喜愛他做丞相時風光無限,崇拜他的無所不能,但是在他們事情曝光之後,江逾白直接被順德帝一旨就打回了大垣城,讓她有一陣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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