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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我去問問。」石清蓮道:「到時候盤一排鋪子下來,再給爹和大哥塞些銀子,活絡活絡下位置,叫他們倆也往上坐一坐。」
爹只是個右侍郎,官還是太小,打鐵還得自身硬,她們石家不利起來,康安回頭還是會來害他們的。
至於石二爺就算了,石清蓮跟她二哥倆人都是慫性子,二哥雖是有點小聰明,但膽量不大,也干不來那些爾虞我詐的事,還是安心當個小官算了。
石大夫人沒想到她這小姑子還能說出「活絡位置」的話,頗有些訝異。
這孩子越大,秘密越多,她個當嫂嫂的不經意間,才發覺孩子竟都這麼大了,大到能反哺他們石家了。
「那回來再問問你父兄。」石大夫人嘆氣道:「你父兄現下還不知道你休夫的事兒呢,我本想在信上與他說了,但是一想,他們若是知道了,怕也要提心弔膽,活兒都做不好,我便沒提,等著他們回來再說吧。」
石清蓮與石大夫人說了兩句話,又隱晦的提了一下陸家,果然聽石大夫人講道:「陸家這些時
日要與那永寧侯世子成婚了,我們家與陸家有些來往,到時候應能收到帖子,你若是想去,便一道去看看。」
「那陸姑娘不還來咱們家參加過賞菊宴麼?我之前遠遠瞧了一眼,看著像是個乖巧的,不像是那群人傳的那般,日後她若是嫁了永寧侯世子,也可多來往來往,永寧侯世子可是皇親勛貴呢。」
石大夫人念叨了幾句後,便從院中離開了,她又想起了近日給石家老二找的那些姑娘們了,回頭得攢個宴,再讓石家老二相看相看。
石大夫人走了之後,石清蓮才有空歇下。
她歇下時,隱約間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兒,但實在想不起來,又太困,便罷了,一轉身,便抱著她的銀兩睡著了。
倒是門外的墨言與雙喜互相對視了一眼,滿臉都是猶豫遲疑。
「要不要告訴姑娘?」雙喜道:「這大好的日子,不得去放兩掛鞭炮麼?」
「姑娘忘了。」墨言搖頭道:「就不要拿到姑娘面前現眼了,再說,我們與江府已是不死不休,江府人恨著我們呢,我們不去搭邊是最好的,見了我們,要生了事端怎麼辦?他們是走投無路,萬一被他們咬一口,我們豈不是麻煩?」
雙喜悶悶的「噢」了一聲。
姑娘這幾日忙,都忘記了,今天是江逾白被驅逐出京的日子,他今夜要是不走,聖上便要攆人來把他丟出京了,那可就丟人了。
但他自己走也很丟人,簡直像是被人趕出京的野狗,不知道多少人要去看他笑話呢。
雙喜倒是挺愛打聽八卦,幹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兒的,只可惜墨言不附和她,她只好嘆氣道:「那我自己去看吧。」
她自打隨著石清蓮回了石家之後,石清蓮便將外面的生意都託付給了她,別看她現在在石府還幹著伺候石清蓮的活兒,但一出去,幾家店鋪和郊外莊子的生意都在她手裡握著呢,以後石清蓮要是開府,她得是大管家,從石家的門出去的時候,也不再是低頭順眼的丫鬟模樣,而是一路昂著下頜,去了麒麟街。
她到麒麟街的時候,正趕上江府大開門戶,江府的人從江府內一個個走出來。
此次江逾白要回大垣城,遠赴近兩千里,走都要活生生走上兩個月,這一路上,出了京城,途徑比較
富裕的姑蘇後,便會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貧窮,現下已是九月,又要入冬了,路上總要備滿食水,被褥,冬裝,還得帶夠人,萬一要是被一些流寇、難民給搶了還算好,被一刀捅死才是慘呢,往荒郊野嶺一拋屍,直接被野狗給分食了,連個屍體都留不下來。
所以江府籌備的車馬與人都格外多,一眼望去,像是要將江府都給搬空似的那麼多,一輛輛馬車,一抬抬箱子都被抬出來,江府的所有人、就連丫鬟臉上都帶著難掩的沮喪和不安。
此行一去,還有機會回到京城嗎?
而他們的主子,江逾白從江府內出來的時候,卻是神色淡然出塵,帶著一種既來之則安之,走到哪兒都是濁世佳公子的姿態,四周的人是看他笑話也好,真心送他也罷,他都擺出來一副「他日有緣再會」的態度來,成不驕敗不餒,倒讓人刮目相看。
雙喜原先就是江府的小丫鬟,若不是跟夫人走了,現下也是這群人中的一員,一時間分外感嘆,她踮著腳往人群里看,發現二少爺和三姑娘也都被帶走了。
二少爺腿還傷著呢,不知道是誰打的,這一路奔波,若是養不好,以後可就是個跛子了,三姑娘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被丫鬟扶上馬車的時候,瞧著臉色特別不好。
雙喜多瞧了三姑娘幾眼,心中有些疑惑。
二少爺是被打了,才會變的虛弱的,三姑娘這是怎麼了?人瞧著還是全乎人,沒少胳膊沒少腿,但就是沒了人氣,往日裡那個清冷疏離、守禮優雅的江三姑娘似乎都瞧不見了,站在那裡的人脊背佝僂,像是被重力向下壓著,血肉單薄,皮囊鬆弛,生了一場大病後一般,行走都費力。
而雙喜看江逾月的時候,江逾月突然福靈心至般抬眸看向她的方向,與雙喜對上了視線。
兩人對上視線的下一秒,雙喜看見江逾月整個人都發抖,臉色瞬間漲紅,瞪著眼惡狠狠地看著她,並且飛快在她周遭看,似乎是在尋找旁的人一樣,那模樣太嚇人,讓雙喜都不敢多看,匆匆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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