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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趟出行,三個人都是滿載而歸,滿臉寫著「發財」二字。
她們三人回到石府的時候,石清蓮還瞧見顧時明與石清葉在花園中的水榭亭中對坐下棋,這些時日,顧時明常藉口來石府,不過石清蓮一直躲著他,他瞧不見石清蓮的人了。
這讓他分外不安,像是心頭上拴著風箏的線,風箏飛啊飛,他的心也跟著顫啊顫,整個人都覺得落不到實處。
顧時明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便體會到了什麼叫「水中月鏡中花」,撈不著,又想要。
所以,當顧時明從水榭中瞧見石清蓮從石府的花園小路上款款走來時,顧時明便連落子都忘了,只直勾勾的盯著石清蓮的身側看。
石清葉當時正在琢磨他往何處落子,瞧見顧時明的樣子,輕嘖了一聲,用手指間門的棋子敲了敲棋盤,道:「松鶴,回神。」
顧時明驟然回神,原本白皙的臉皮在與石清葉調侃的視線對上的時候驟然變紅,他慌亂的落了一個子,道:「松鶴失禮。」
石清葉沒有怪罪的意思,少年慕艾,能理解,而且據他所知,顧時明出身貧寒,沒有妻妾,通房丫鬟什麼的更是沒有,乾乾淨淨一個人兒,喜歡他妹妹也是清清白白的喜歡,這樣的心意,是該被珍重的。
「我這三妹妹,你應是知道的吧,她非是未出閣的姑娘,是嫁過人,又回家來的二嫁女。
「石清葉道:「你可知曉?」
「知曉。」顧時明來了石家這麼多趟,自然知道一些,石清蓮平日裡都不遵著未嫁女的一些禮制,偶爾還把頭髮盤起來,一瞧就不是未嫁女,但他不在乎,他覺得,石清蓮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他只道:「石三姑娘是頂好的姑娘,只有時明不配的,沒有石三姑娘不好的。」
石清葉便高興了,又壓下來,他一邊下棋,一邊看著顧時明的臉色,道:「我家姑娘受不得委屈,若是嫁了人,丈夫不得納妾的。」
顧時明連脖子都漲紅了。
他甚至都未曾對著石清蓮吐露過心思呢,石清葉卻連日後納妾的事兒都想到了,他一時有些臊意,只道:「石三姑娘自是值得的。」
石清葉頓時舒心了。
江逾白那個狗畜生跟康安帝姬勾連不清,再看顧時明,乖巧聽話,乾乾淨淨,雖說一介白衣,但勝在好掌控,日後定不能欺到他們清蓮頭上來。
他簡直都想拍板將此事定下來了,又低咳著壓下來,道:「且待你過了春闈吧,若我三妹妹有意,回頭我與你引薦一番。」
沒有功名傍身,也不配娶他們家小嬌嬌。
顧時明只覺得渾身都熱起來了,恨不得三月份現在馬上到,他直接頂上去科考,一舉拿下狀元,來石家這裡下聘。
說話間門,顧時明又回過頭去看石清蓮,他遠遠地瞥見了一片瀲灩的淺綠色衣裙,石清蓮沒影子了。
他心下有些失落,但轉瞬間門又開始期待春闈。
石清蓮對這他哥哥和顧時明的想法一無所知,她回了聽雨閣後,先寫了張拜帖,讓人給定北侯夫人送過去。
定北侯夫人很快便回了回帖,邀請她明日去他們府內飲茶。
第二日,石清蓮便收拾好自己,去了定北侯夫人的府上。
定北侯夫人待她有禮,雖說她現在已經不是江家的夫人了,但定北侯府還是到門口迎接她,然後一路迎著她入了府。
石清蓮便與她行晚輩禮,她按歲數看,確實是晚輩,定北侯夫人拉著她在花園的花閣中坐下,請她飲茶,與她聊一些時事八卦,津津有味。
比如誰家的孩子要出嫁,誰家的小妾挑釁主母被打殺出府,肚子
里的孩子都一道死了,誰家的孩子流連青樓,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京中隱秘的事聞,沒點人脈都聽不見。
石清蓮原先交下的夫人輩分的朋友便不多,親近的更是只有定北侯夫人這麼一個,這些消息她耳朵里也沒聽見多少,現下聽了定北侯夫人說了之後才知道。
一個京城,不過幾日,便多了這麼多新鮮趣聞,不過大家都是捂得死死的,不願意讓旁人知道,卻又想知道旁人的。
石清蓮與她聊了片刻後,才試探著與定北侯夫人提起琉璃器物這行當的事,定北侯夫人一拍手,道:「這行當你便別想插手了,背後是蕭太后那支的人在管,蕭太后有個遠方侄子,在京中專門做琉璃器物的生意,直接走皇室的路子,琉璃每每從海外來,都先到人家手裡過一遍,來源就掐在人家的手裡,好貨你都碰不著,你自己出海去他國,又算走私,你碰這行當,豈不是以卵擊石。」
石清蓮便歇了心思了,她早該猜到的,好生意人人都想做,市面上沒有別人去做,那肯定就有沒人做的道理。
「原來如此。」她嘆息道:「我還以為找了個生財的好門道呢。」
「這話說起來,姐姐這些時日還聽說你出去倒騰木材,還被人騙了?」定北侯夫人又拉著石清蓮問:「可有此事?」
石清蓮便挑挑揀揀與她說了些:「是被人騙了,就最近鬧得很厲害的那個假銅幣案,姐姐可有聽說?」
「聽說了些。」定北侯夫人道:「說是昨兒個都有個戶部的小官畏罪自殺了呢,嘖,這鬧得風言風語的,我兒子為刑部的人,聽得多些,還與我道此事不同尋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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