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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念頭急轉間,陸姣姣點頭道:「多謝江夫人指路,姣姣省的了。」
石清蓮與陸姣姣對了個眼神後,她便轉身去了御花園的淨房中,做了全套的戲之後,又由宮女領路回了群歡殿。
群歡殿是宮內專門招待朝臣與朝臣家眷的地方,宮內有專門的宮婢和太監領路伺候,整個御花園都被照的燈火通明恍若白晝,她回到宴席上的時候,定北侯夫人還在等著她,嫌她回來得晚,與她說了幾句話後,才吞吞吐吐的問道:「金襄近些日子如何?眼瞧著到了回門的日子,她怎的還未回定北侯府呢?」
這事兒石清蓮倒是知道,金襄成婚之後日日跟江照木鬥法,兩人打的昏天黑地,恨不得半夜拿著足襪去把對方勒死,金襄恨江家,也恨自己娘家,恨她的母親,恨她的哥哥,自然也不肯回定北侯府,乾脆拿著聘禮和嫁妝,自己在外頭定居。
「許是還鬧脾氣呢。」石清蓮只道:「過些時日,我便叫我家二弟去金襄郡主府上接人,到時候讓照木帶著郡主回府去回門。」
頓了頓,石清蓮又嘆氣道:「說來說去,都是我家二弟的錯,他若是脾氣軟些,便不會總惹郡主生氣了。」
定北侯夫人趕忙連連擺手,她是知道自己女兒是個什麼貨色的,她哪敢接石清蓮這話,趕忙連連開口言歉:「是我那女兒教得不好,金襄性子太鬧了。」
旁的夫妻倆,就算是感情不好,也都咬著牙忍著,做出來一副和平像,不讓外人看癟,哪像是金襄,非要把所有醜事都攤出來給所有人看,叫大家跟著一起丟人。
眼下江家人不說什麼,但是日後一直這樣,江家人能忍著嗎?遲早還是要遭殃!
定北侯夫人有的時候都後悔答應這門親事
,早知道金襄成了婚之後還是這副模樣,她還不如直接把金襄找個尼姑庵扔進去,一輩子伴著青燈古佛,誰家也不禍害。
定北侯夫人與石清蓮說話間,石清蓮眼眸流轉,還瞧見了沈蘊玉。
沈蘊玉落座於男席,他是錦衣衛指揮使,為正三品,算武將,只不過不屬兵部安置、獨出朝堂之間,又因錦衣衛幹的事兒都不招人喜歡,所以也沒人和他說話,他便一個人坐在席間飲酒,殿內的夜明珠散發著盈盈泠泠的光輝,落到他紅色的官袍上,將其上所繡的銀魚映的熠熠生輝。
今日宮宴,來的賓客都得穿官服,以分官級身份,沈蘊玉雖是三品,但是錦衣衛得聖心,所以他的桌席是最靠近順德帝的龍椅位置的,直接就在順德帝的下首——就連永寧侯世子的位置都在沈蘊玉後面。
由此可見聖寵。
石清蓮一眼瞟過去的時候,沈蘊玉恰有所覺,放杯抬眸,正與石清蓮撞上視線。
當時殿內一片熱鬧,男席間在高談闊論,女席間在歡笑調侃,石清蓮撞上沈蘊玉目光的時候,只覺得周遭的吵雜與人影都驟然放慢放緩、變得模糊不清,只有沈蘊玉端坐在桌後,靜靜地和她對視。
不知為何,石清蓮驟然回想起了那天下午,沈蘊玉把她抱在懷裡,他們倆在榻間相擁而眠,她依靠在沈蘊玉肩頭的感覺。
那時歲月綿長,時光靜好。
下一瞬,身旁的定北侯夫人突然拉了她一下,放緩的時光驟然變快,吵雜聲在耳畔響起,石清蓮被定北侯夫人拉著站起身來,才發覺是順德帝攜太后、康安帝姬來了。
旁邊的人都起身了,是她剛才在發愣,慢了半瞬,定北侯夫人才伸手扯她,免得她殿前失儀。
周遭都響起了「吾皇萬歲」的聲音了,石清蓮才後知後覺的跪下去,跟上了後面的「萬萬歲」,然後又喊「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帝姬「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片行禮聲中,順德帝托著太后的手,領著太后上了台階,入高位而坐。
康安帝姬則是入了右側最尊貴、距離太后最近的席位上,恰好與沈蘊玉對面而坐。
「諸位請起。」順德帝與太后落座之後,便道:「今日乃太后壽宴,諸位不必拘謹。」
皇上
開了口,下面的人自然趕忙起身,然後緩緩落座。
正主來了,宴席才算是正式開始,方才還四處走動,談笑的人群全都回到對應自己官職、身份的位置上,老老實實的坐好,再沒有一個人起身,就算是想如廁,也得小心憋著,不敢亂走。
太后做壽,文武百官都要獻禮,禮物早就由專人備好,文人多獻墨寶,畫卷詩詞都有,武將便獻一些金貴的、少見的、但價格又不是很貴的玩意兒,能討人歡心,又不會因為太貴重而被人誤會成諂媚太后,比如一些天然形成的玉石,琥珀、會說吉祥話的鸚鵡,能工巧匠打造出的玉觀音之類的東西。
每每獻上一件寶物,滿殿的人都跟著很配合的鼓掌,驚嘆,整個大殿內都洋溢著一種歡快喜慶的氣氛——畢竟是老太后過壽,誰敢找不自在。
老太后雖然地位高,又名太后,但今年不過將將四十歲罷了,保養得當,瞧著跟三十多歲似的,美目流盼間滿是笑意,她是順德帝與康安帝姬的親生母親,血脈深厚,親兒子當了皇帝,她自然也事事順心,笑的一臉開懷。
待到禮物都走了一遍流程之後,便是宮中的舞姬來獻舞。
宮中舞姬的舞自然是比外頭的好看,但是瞧久了,也就那個樣子,康安帝姬越看越覺得無趣,宮裡的玩意兒年年都是這一套,一點新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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