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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
康安。
蕭定邦抬眸掃了一眼,道:「呈上來。」
親兵走上來,呈上一封桃粉色、用金線為畫的邀請函,蕭定邦親手打開,上面寫了皇家圍獵。
「既是皇家圍獵,為何帖子是從長公主府中送出來的?」蕭定邦挑眉道。
皇家秋獵,是自古就有的習俗,大奉馬背上定邦,朝中官宦之子都要弓馬嫻熟,圍獵之事更是盛行,每年秋冬交季時,皇室都會籌辦秋獵,到時候,滿朝文武和皇族人都要去。
「具送帖子的人說,今年的皇家秋獵,由長公主一手籌辦。」親兵道:「長公主殿下邀約了朝中所有朝臣及其家眷,並將秋獵地點定在了千重山。」
千重山,綿延數千里,從大奉京都至漠北,山脈悠長,內含猛獸,尋常人等入了山內,連路都找不到,很可能被活活困死在其內。
蕭定邦記得這個地方,這是京城城郊接壤的一處山,也算是圍獵地點之一,距離京城
有兩三日的路程,山中原先有修建幾處宮殿,供皇親貴胄滿朝文武落腳。
倒也是個圍獵的好地方。
「好。」他道:「籌備一下,到時候準備過去一趟。」
圍獵,是大奉必要的群體活動,每年都要去,他從邊疆回來,為了打入官場選擇聯姻,現在聯姻已經失敗了,他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再去重新結交了。
只是有陸丞相在,他結交的過程恐怕不太順利。
蕭定邦的腦子中飛快閃過了朝中一些大臣的名字,然後轉而叮囑親兵:「跟緊沈蘊玉。」
陸姣姣這個人,他一定要從沈蘊玉的手裡挖出來!
與此同時,一封封邀請函從長公主府飛遍了整個京城。
文武百官都接了。
這是皇室國宴,他們都該去的。
不過尋常時候,只有三品官及其家眷可去,但這一次,長公主發的帖子卻是涵蓋了所有文武百官,連何采這種七品小官都收到了,也就是說,朝堂上的人幾乎都要去。
這人數頓時翻倍增長了。
長公主府的人便忙瘋了,不僅要統計人數,還要準備車馬,最後還要去千重山中宮殿中提前瞧一瞧,看看有沒有要修繕的地方,這一連串的事情忙活下來,長公主的人都能瘦上兩圈。
最關鍵的是,辦這個圍獵宴,還得去找戶部支錢,而戶部的人收錢的時候利利索索,吐錢的時候摳摳搜搜,有很多東西還不給報銷,里外里他們還要貼銀子進去。
這活兒可是吃力不討好喲,也不知道長公主為何要主動攬下來。
當時京城已是深秋,街頭巷尾都堆滿了颯颯的落葉,京城的民眾們忙忙碌碌,宮殿內燈火通明,護城河上的花船因為天氣漸冷而少了些許,街邊的酒樓里不時傳來高談闊論,處處都是一副熱鬧的景象。
除了北典府司。
北典府司常年與熱鬧無關,這裡只有冰冷的血與刺耳的慘叫聲,現如今,又加了一個處於暴躁邊緣隨時可能庖人泄憤的指揮使,所以北典府司內愈發戰戰兢兢。
康安長公主的邀請函送到北典府司門口的時候,門口的校尉叫苦不迭。
頂著指揮使的冷臉進去送一趟邀請函,很怕
被指揮使的眼神砍死。
幸而他們指揮使不是那種胡亂罰人,發泄自己情緒的人。
校尉的邀請函送入北典府司的時候,沈蘊玉正在垂眸看手裡的檔案。
他閒來無事,好翻案牘庫中的檔案,不管是多久之前的,都會翻一翻,了解一些過去的事情。
北典府司建立穿成已有三代,每一代,都有一沓子厚厚的檔案留下來,這檔案上涵蓋了整個朝堂中許多不能見人的秘密,沈蘊玉每每翻閱的時候,都覺得頗為有趣。
前人打天下、鬥智謀的故事,讓他覺得廣袤,他雖未曾親歷,但也仿佛在紙上瞧見了那戰場殺伐。
偶爾他庖人庖累了,就泡一壺茶,坐在案後讀一讀,再將故事裡的人和現在的人套一套。
比如,他還能翻到鄭橋當年剛入朝堂時,卷進一場宮廷下毒的案件,那個時候的鄭橋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現在,鄭橋已經垂垂老矣,前些日子被他親手判定,砍頭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收屍,鄭橋一生也算得上是波瀾壯闊,只是晚景淒涼,又可惜他那個兒子不是個聰明貨色,成了鄭橋一生的敗筆。
若是那一日,鄭橋咬死了不說,沈蘊玉恐怕還想不到江逾白的身上。
他每每看這些檔案的時候,都會從心中升騰出幾分滄海桑田的感覺,但其實,讀完這些人的一生,不過須臾片刻而已。
他的心便靜了很多。
沈蘊玉才剛拿起下一個檔案,棱骨分明的武夫手掌剛落到檔案盒上,還尚未打開上面的紐帶,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沈蘊玉用骨節敲了兩下文案。
外面的校尉進門來,呈上了一封邀請函,道:「啟稟指揮使,康安長公主府送來的邀請函,說是今年秋獵,一切事宜都由康安長公主府來操辦。」
沈蘊玉掃了一眼,道:「放下吧。」
秋獵,他是要去的,一般順德帝出行的時候,都需要帶上他。
北典府司最近也沒什麼案子,北典府司的人都可以清閒下來,悠哉悠哉的站崗,悠哉悠哉的竊聽——比起來出去四處奔波查案,追緝捕凶,只竊聽別人說兩句話,在北典府司站站崗,已經算得上是頂好的活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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