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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世子當日抽江照木的事兒是江照木的一個心結,他記起自己如此窩囊的時刻,又記起來金襄郡主當時在迎親隊伍前抽他的那一耳光,一時惱怒,反手抽了金襄郡主一個耳光。
這一抽了不得,金襄郡主把燭台上的蠟燭拔了,拿著尖銳的燭台要刺江照木,追的江照木滿院子跑。
石清蓮對自己這個小叔子並不是很了解,只是據江照木這些時日做的事來
看,覺得這個江照木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男人,當日金襄確實中了毒,但他一個男子,若是當真醉了,是肯定行不了那檔子事兒的,他不過是借酒醉之事,半推半就,拿了金襄的身子,事後又不肯承認,全都推給金襄引誘他。
至於攀附定北侯府的權勢,應當也有些吧,左右不是饞人家身子,就是饞人家權勢,他占了大便宜,又死活不肯認,之前在定北侯府的時候,江照木挨了世子爺的打,不敢還手,在街口被打也不敢還手,現如今到了院裡,沒旁人能看見,便對金襄動了手,他是欺金襄進了門,已是江家的人了,才敢如此。
江照木雖然沒遺到他嫡兄的聰敏才氣,但骨子裡這自私自利的勁兒倒是像。
但不管如何,事兒出了,她一個做嫂嫂的也不能當看不見,只能半夜匆匆收拾穿戴好,去落烏院內平事。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難弄,江照木還好,知道敬著她這個嫂嫂,金襄郡主卻根本不管她是誰,連著她也一起罵,她只能耐著性子哄。
等她把落烏院的事平了以後,天都亮了,她回了清心院沒休息多久,便聽宮中傳來了太后的懿旨,說所有身負誥命的夫人都要去正德寺祈福,時間很急,明日便要去。
她只一聽著個音調,便知道是康安帝姬又在作妖。
當朝太后是帝姬的親生母親,對帝姬十分疼愛,故而帝姬每每借著太后的名聲行事時,太后都不會阻攔。
上輩子她被關著,門都出不了,康安帝姬想怎麼跟江逾白折騰都行,這輩子她好好地杵在這裡當夫人,康安帝姬想跟江逾白日日黏糊在一起,就得先把她給支開。
這一番行動打亂了她的計劃,叫石清蓮有些突然,但懿旨都到了,她也不能不去,便只能叫雙喜與墨言早些收拾行囊。
至於江逾白,自昨日與康安帝姬做了那檔子事兒之後,他便一直躲著石清蓮,石清蓮也懶得去他面前演什麼情深義重,只叫小廚房做了點吃的,又叫雙喜送過去,敷衍了一通便罷了。
按著雙喜那性子,自然是在江逾白面前好一番吹噓,當著江逾白的面睜眼說瞎話,說那些東西都是石清蓮辛辛苦苦熬製出來的,一張巧嘴舌燦蓮花,石清蓮人沒到,但心意已經到了十成十。
江逾白在接過那些
吃食的時候,又不由得嘆了聲氣。
石清蓮確實太愛他了。
大約是心中的愧疚太深,第二日清晨,石清蓮坐馬車去正德寺的時候,江逾白還親自送了她。
那日正是盛夏清晨,天光大亮,但日頭未起,江逾白穿一身紫色官袍立於馬上,石清蓮穿了一身素色玲瓏紗衣坐在轎內,兩人隔著一個車窗講話,日頭斜斜的金光澆在兩個人之間,光輝交映間,兩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叫瞧見的人都忍不住贊一句「好夫婦」。
他們兩人相伴著往前走,都渾然不知自己在被人瞧著。
康安和沈蘊玉都在。
康安在麒麟街街角處停著的馬車上坐著,冷著臉攪著手帕望著他們,臉上的嫉妒都要化成實質,恨不得凝成一根金針,直接刺進石清蓮的血肉里。
北典府司門口,沈蘊玉剛連夜查完走私的案子,正要去京郊核實,上馬時恰好路過轎子,他正瞧見石清蓮昂著頭,雙手壓在窗上,淺笑嫣然的昂頭看著江逾白的模樣。
沈蘊玉的瑞鳳眼微微眯了眯,繼而轉瞬離開,如同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只是握著馬韁的手微微收緊。
他沒在石清蓮的臉上看到任何埋怨,幽怒,恨意的模樣,一絲一毫都沒有。
分明昨日,她才聽到江逾白和康安帝姬的那些事情。
為什麼?難道她根本不在乎江逾白與康安帝姬的偷情嗎?
沈蘊玉想起來他之前查到的石清蓮的卷宗,卷宗上明白的列著,石清蓮對江逾白用情至深。
也就是說,她愛江逾白,愛到就算江逾白與康安偷情,她也能忍下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女之耽兮,不可脫也,沉溺情愛的女人豈是一個蠢字了得!
一股火瞬間頂上頭頂,沈蘊玉的左手重重的碾過刀柄,他的刀鞘在腰間「嘩啦」一響,驚的他身後跟著的小旗和錦衣校尉們同時打了個顫,都挺直了脊背,半點雜音不敢出。
彼時沈蘊玉的馬已經跑到了街尾,恰好掃過街尾的康安帝姬的馬車,帝姬的馬車奢華,且規格最高,只要一眼瞧見,便知道是帝姬。
沈蘊玉順勢掃了一眼。
馬車裡的康安和他對上眼,暗罵晦氣,動作飛快的關上了車窗。
飛馬與馬車擦過,康安帝姬吩咐人偷偷把馬車停在江府後門,她要進江府等江逾白,而沈蘊玉則奔向了京郊。
他有案子要查,他要先把案子查完,才能回頭去找那朵蠢花,捻開花瓣,揪著花蕊,把蜜水都擠出來,問問她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還要跟在這麼個男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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