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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奪嫡,與太子斗的水深火熱,全靠江逾白為他籌謀劃策,他一直以為,江逾白會永遠站在他身後,白袍清冽,自若如風。
而現在,他自幼一起長大的伴讀被他一腳踹倒,因為和他的姐姐偷情。
和他的姐姐偷情!
順德帝赤紅了眼。
他知道康安不懂事,但是他以為江逾白是懂事的,康安胡來,江逾白怎能隨著她胡來呢?那可是康安,江逾白若真的愛她,又怎能把康安當成一個外室一般侮辱呢?
江逾白方才聽見了順德帝的動靜,他本想起身,但沒想到會挨順德帝這一腳,直接將他踹的跌倒在地。
而江逾白重新立穩,爬起來跪好之後,第一時間也是去看順德帝的臉色,這是他們臣子的本能。
且,江逾白早在康安帝姬被金吾衛中郎將抱走之後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他與康安的事情一旦被曝出來,不知道多少麻煩等著他們呢,江逾白的心裡也是亂糟糟的。
一方面是他在擔憂康安,比起來他的處境,康安的處境只會更艱難,另一方面則是他原先籌謀的假銅幣計劃才剛剛開始,只是隱隱約約有了一個苗頭,還遠遠沒到撼動國本,讓他出來力挽狂瀾的時候,他還沒有得到那滔天的權利,所以他心中也有兩分緊繃。
江逾白一抬頭,正看見順德帝近乎憤懣的臉。
少年天子慣會做戲,平時就算生氣,也都壓在心底下,像是頭笑面虎似的,這樣明晃晃的將所有情緒都掛在臉上,還是頭一回。
江逾白心裡「咯噔」一下,一時之間,一肚子場面話堵在嗓子眼裡,他一時間竟失了禮,直直的望著順德帝的眼,沒有低頭。
片刻後,江
逾白站起身來,向順德帝行了一個書生禮,道:「今日之事,都是臣之過。」
順德帝在心中冷笑了一聲,他胸口中的憤怒水漲船高,幾乎都梗在了他的喉嚨口裡,手指上的玉扳指被他捏著,捏的手骨生疼,但是他還要硬咬著牙忍著。
他就算想把江逾白刮成肉片,他現在也得忍回去,最起碼,最近這幾天都不能動江逾白——今日江逾白和康安帝姬都不見了,那些文武百官都在猜測,他若是動了江逾白,那些人必定會猜出來一些,所以他得忍著。
他得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全康安帝姬的名聲!
順德帝無比慶幸,幸好那金吾衛中郎將還算是聰明,直接將康安帝姬給帶走了,否則,康安帝姬和江逾白一起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金吾衛給帶出來的話,康安帝姬也不用活了,直接送到尼姑庵裡面當姑子去算了。
眼下雖然場面難看,但是也沒有難看到那種不可挽救的地步,一切都有迴轉的餘地,硬著頭皮說就是了。
於是,順德帝咬著牙從腮幫子裡擠出來了一句:「花閣失火,想來是年久失修了,驚了愛卿,是朕的疏忽,江逾白,你先回去休息吧。」
江逾白臉色不大好的站在原地。
他知道順德帝是什麼意思,順德帝現在還不想撕破臉。
他畢竟是大奉的宰相,畢竟是文官之首,手下辦過大事,腰杆挺得也直,朝堂離不開他,貿然處置他,保不齊會帶來些許影響,他又是順德帝的多年好友,順德帝對他倚重,也有感情,所以給他留了三分薄面。
若是換了別的人跟康安帝姬偷情,現在早就給剮了埋宮裡桃林下當花肥去了。
順德帝暫時還不會動他,至於後續的事情要如何處理,那就要看接下來的發展了。
總之,眼下這團事亂糟糟的,一條條線都攪和在一起,團成了一個大線團,看一眼就讓人煩亂,順德帝不想看見江逾白,只揮了揮手,道:「你出去,」
江逾白只得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緩緩地往外走,倒是有個小太監得了太后的令,一道跟著他,帶他去換了衣裳,又將他親自送出宮。
是夜,鳳回殿內。
江逾白前腳剛走,後腳順德帝便氣勢洶洶、怒火沖沖的去了鳳回殿的寢殿。
鳳回殿中,大殿內依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康安蜷縮在床榻間,順德帝進去時,便看見康安在床間抹眼淚。
太后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的主位上。
殿內連個嬤嬤都沒留,氣氛壓抑的讓人心頭髮堵,順德帝進了殿內,先瞥了一眼康安,他看見康安的模樣就想罵人,又生生忍住了,先向太后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頷首,雖不說話,但是也看不出來臉上有什麼情緒。
太后好歹是歷經過兩朝後宮的,後宮腌臢多,與侍衛偷情的宮妃,與太監滾到一起的宮女,養面首的公主,甚至還有互相廝磨的女子,什麼樣兒的都有,見識的多了,見了這種事雖然憤怒,但也不至於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知道康安出了事,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把此事壓下去,給康安找個夫婿,嫁出去,把這件事給了了。
就如同定北侯夫人那般對待金襄一樣,她也要這般對待康安。
太后早就知道康安不是個老實的性子,她原先想要給康安找夫婿,就是知道康安要鬧事,她自己生養的女兒,她能不清楚嗎?原先她便一直擔心康安回來之後跟江逾白攪和在一起,所以才那麼著急的給康安找夫婿,想把康安先嫁出去,結果夫婿找是找了,但還沒來得及嫁,就已經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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