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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哪裡不對勁。

　　  周程程的第六感這般告訴她。

　　  她抬起眼皮, 再度朝孔令傑望去，在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方才一瞬即逝的寒涼，卻也不似往日接觸時那般翩翩溫柔。

　　  甚至, 當孔令傑察覺到她的視線後, 竟什麼反應都沒有。

　　  若是在尋常時候, 在她與孔令傑視線對上之後, 孔令傑一向會對她莞爾一笑，即便有時只是禮貌，但也一次都沒有落下過微笑。

　　  周程程的第六感越發強烈。

　　  孔令傑掃了周程程一眼，想到袁淑或許此刻正在與其他男人約會便內心十分煩悶，只淡淡地說了句：「不進去嗎？」

　　  這樣冷淡的態度又令周程程一怔。

　　  雖然她察覺到了怪異的地方，但也從未想過孔令傑會這般冷淡地對待自己，一時間心上泛起了些酸楚。

　　  周程程僵硬地扯起嘴角，強撐著點了點頭：「嗯，進去吧。」

　　  話罷，她抬眸看著孔令傑，眼底流露出半分倔強。

　　  在之前和孔令傑約會時，孔令傑會側過身讓她先走，而後自然地跟在距離她不到半步的位置，這是一個親密又不失分寸的距離。  

　　  周程程倔強地想看看孔令傑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做，可結果到底還是辜負了她的倔強。

　　  得到回應後，孔令傑仰首，連一個視線都沒有留給周程程，自顧自地往海洋館內走去，絲毫沒有顧及到身後的周程程是否跟上。

　　  周程程望著孔令傑的背影怔怔地看了很久。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一米八的男人快步行走的話，她根本跟不上。

　　  察覺到孔令傑改變的不僅是周程程，還有這些天來一直守在直播間前的觀眾。

　　  或許是因為大批粉絲都涌去了夏曉曉約會的直播間，這個直播間內殘留的幾個孔令傑粉絲開始蠢蠢欲動。

　　  【？？？孔令傑這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突然變性子了，大暖男人設不要了？】

　　  【怕不是知道他的暖男人設早就崩成海王人設了，現在想要補救轉型了吧。】

　　  【雖然但是，他要是以後也能這樣對不喜歡的人冷淡的話，其實對周程程來說也算個好事吧。】

　　  【其實孔令傑也沒什麼值得你們這麼去黑的點啊，無非就是前期多接觸了幾個女嘉賓，我覺得他要是確定了喜歡誰的話就會和其他人劃清界限了。】  

　　  【啊不是吧，還有人替孔令傑說話呢，是看隔壁王霖買了水軍之後去要了水軍的聯繫方式嗎，還是說網際網路沒有記憶的呀。】

　　  【前面的，你要是有記憶麻煩你跟我說說，孔令傑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造謠犯法的，別以為網絡上就可以亂說話了。】

　　  【是啊，孔令傑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想艹深情人設人設崩塌成海王，在女生睡覺時不經過同意就進房間，還要伸手摸人家，女嘉賓受驚嚇誤扇了他一巴掌，還因為這巴掌跟女嘉賓甩臉子，真的是什麼都沒做呢。】

　　  【無語到了，前面給孔令傑洗地的真的大可不必，他想劃清界限不能跟人好好說嗎，非得把女嘉賓一個人落在後面，有些人天天說夏曉曉沒禮貌，我看孔令傑才是真的沒禮貌吧。】

　　  *

　　  周程程在門口愣了很久，直到工作人員開始向她使眼神，催促她儘快跟上進度，她才回過神來。

　　  可她這麼一走神，視線內早已看不見孔令傑的身影了。

　　  周程程心下難過，抿了抿唇，很想要扭頭走人，卻還是得咬著牙進去尋找孔令傑。

　　  好在，孔令傑的身高不矮，再加上那一身扎眼的樣貌氣質，身邊還跟著個扛著大炮的攝影師，周程程很容易便找到了他的所在。  

　　  當周程程小跑著追到了孔令傑的身旁，低著頭在他面前氣喘吁吁時，孔令傑也只是垂了垂眸，仿佛此刻才察覺到周程程一般。

　　  他就連道歉時的語氣也顯得分外生分：「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一直在我身後，剛剛停下來才發現你沒跟上。」

　　  這句話令周程程的心裡又哽塞了一遍，低下的頭顱遲遲無法抬起。

　　  孔令傑靜靜地看著默默低著頭的周程程。

　　  他心中清楚，策劃擾亂這一次約會的不是周程程，她什麼都沒有做，但孔令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遷怒周程程而刻意冷淡他。

　　  他之前之所以吊著周程程不放，不過是因為看出了夏曉曉在意她，想要借她反將夏曉曉一軍。

　　  周程程僅僅是一粒棋子，一粒用來制衡夏曉曉的棋子。

　　  現在，他並不需要這粒棋子了，或者說，他並不需要制衡夏曉曉了，周程程自然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孔令傑想要的，比起制衡要來的更加狠毒——是徹徹底底地將夏曉曉擊垮，甚至，讓她「心甘情願」退出這檔節目。

　　  無論夏曉曉身上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終究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出來的白領，即便她再怎麼鬧翻天，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對孔令傑造不成什麼實際上的影響。  

　　  但孔令傑不一樣。

　　  他從出生就已經站在了許多人這輩子都無法觸碰到的塔尖，是夏曉曉仰望都望不到的階級，一句話便能讓一個人的人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揮手便能讓一個家庭的經濟來源斷絕。

　　  之前，孔令傑沒有對夏曉曉動真格的，甚至連夏曉曉對他動手都沒有大怒，或許是因為他對夏曉曉的那份好奇，又或許是因為那天夏曉曉頭上的馬尾辮讓他想起了兒時的袁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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