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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眠優雅鬆開他,淡淡道:「別以為我會忘,出關之後我還會檢查的。」
戎鈴枝:「……」
比我小學班主任還恐怖。
兩人膩歪了一會,封眠便要離開了。
戎鈴枝問他要去多久,封道君只說約莫兩年,讓他等待便好,還說身上的傷沒有很重。
可是,在這片寂寥的月色中,戎鈴枝望著道君遠去的蕭瑟背影,眼眶微微紅了,小聲地罵了句:「騙子。」
如果真的沒事,又怎麼連御劍都做不到了?
他看了眼封眠,又看了眼山下,最終回到殿裡,隨便提了把長劍向山下飛去。
*
他趕到地方的時候,褚岫還有一口氣。
這人命倒是真的挺硬的,空氣里的血腥味都重得嚇人了,他竟然還保持著清醒。只是全身上下被刺了不少劍,像一團軟爛的泥陷在草地里。
封眠下手狠厲,先是廢了他所有的修為,然後才在他周身的大穴里刺劍讓他無法動彈。
以至於褚岫看到戎鈴枝的時候,還是堅強地發出他標誌性的嗤笑聲,沙啞的聲音里透著絲絲怨毒:「戎鈴枝,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沒什麼興趣。」少年蹲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問了句,「褚岫,你後悔了嗎?」
*
「後悔什麼。」褚岫不屑道,緊接著發出癲狂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哈,我有什麼錯,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我只是輸了,我處處為封眠考慮,可他只將我當做陌生人,甚至將我斬於劍下。」
「你分明清楚,我說的是什麼。你喜歡別人這是你的事情,可我是無辜的,你卻害我囚我鞭笞我,我又有什麼錯處?」
戎鈴枝是個很記仇的人,他仍然記得重生前的那飛來的匕首,狠狠地扎入他的心臟,到現在做夢都仍舊心悸。
褚岫艱難地吞咽著口中的血,借著月光看向少年。
他不得不承認,這短短數月間,戎鈴枝早已與從前不同了。
如今的他不如從前柔弱美麗,卻更生發了一種生機,初生的太陽般生意盎然。是真正的少年,是風姿卓絕的小道君,但絕不是從前那樣懦弱的菟絲花。
透過時間縫隙,他似乎想起了那日買下他時,少年如幼獸般驚恐的表情,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在隱約間生發的點點心動。
但那些,只埋在他心底。
他褚岫是不能喜歡一個小奴的,他敬仰的、熱愛的只能是封眠這種山巔的人物。越是糾結便越會扭曲,他打罵戎鈴枝、折磨他,卻又因為心底的占有欲從來不想放他走。
他心動過,但那又如何?
戎鈴枝只是個卑賤的小奴,只是他為了道君聊以慰藉的消遣品。
想到這,褚岫瘋狂地笑了起來,說:「有時候,命運也是錯處的一種。戎鈴枝,你只是個卑賤的人。」
話音未落,迎接他的是直直插入心臟的長劍。
月色下,少年的昳麗的容顏冷得驚人,他面無表情道:「這一刀,我還給你。」
「還有,你才是最卑賤的那個人。像個跳樑小丑一樣,卻最後死在封眠的劍下,你不賤嘛?」
這話攻擊力極強,褚岫頓時繃緊了面色,瞳孔不敢置信地緊縮,不到半分鐘便驟然厭棄。
系統:「……」
他是被氣死的,還是捅死的?
第114章 再起波瀾
秋去春來,兩年的時間彈指而過。
戎鈴枝早起練完劍,順便從山下帶了點酥餅和豆漿,趕到芙蕖的住處,和他們一起吃早飯。
自從上次老狐狸受傷,它便順勢留了下來,整日同芙蕖黏在一起,活得好不愜意。
看著兩人膩歪得一分鐘都離不開的模樣,戎鈴枝懶懶地托起下巴,目光裡帶著點無語,說:「你們倆消停一會吧。」
芙蕖將酥餅塞到他嘴裡,笑嘻嘻說:「你嫉妒我們吧?不過說真的,封道君是不是要出關了。」
「是嘛,大概吧。」
想到這裡,戎鈴枝默默地嘆了口氣,神色裡帶著點惆悵,「兩年沒見了,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了。」
少年年前已過了十八歲的生日,兩年的光陰讓他不如從前稚嫩昳麗,漂亮中多了點俊美。
個子也長了不少,之前和芙蕖差不多,現如今已經比芙蕖高上半頭了。
芙蕖將豆漿盛好,和陸殿青對視兩眼後,兩人猶猶豫豫道:「小戎,我們有件事想說。」
看著他們倆這欲言又止,含羞欲怯的模樣,戎鈴枝大概猜到了他們想說什麼,目光幽幽道:「什麼事,難道你倆要成婚了?」
「你猜對了。」
「成婚是好事啊,你倆成唄,這麼猶猶豫豫地告訴我,你們怕我搶婚啊。」
芙蕖嘆了口氣,有些憂愁道:「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啊。只是可能……我要離開青陽宗了。」
青陽宗原本便是修仙的門派,又兼顧捉妖平亂的職責,她和妖怪成親實在太過離譜,宗里肯定也不會答應的。
戎鈴枝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們準備回璇璣門?」
芙蕖點了點頭,說:「我兩月前已經修書和家裡的長輩說過了。」
講到這裡,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雖然我二哥要把陸殿青的皮扒掉,但是我相信他會為我兜底的。到時候直接給陸殿青做個假身份,就能解決和妖怪結婚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