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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是封眠。」
戎鈴枝喃喃自語,凌亂的思緒壓得他喘不過氣,眼前仍然回現著那一幕。
古老的吟唱聲漸漸變小,他的雙眼也終於恢復正常,能夠重新看到眼前的場景。
依舊在冰窟之中。
而他早已跪在地上,不知不覺中,臉上滿是滾燙的淚水。
伴隨著歌聲的消失,小帝江也終於停下了它的舞蹈,扇著翅膀停在戎鈴枝面前,發出「嚶嚶」的聲音,似乎在撫慰他。
「我這是……」戎鈴枝指尖輕觸臉上殘留的淚水,心中疑惑極了。
剛剛又是?
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清朗的男聲喚回了他的思緒:「這是數萬年前,靈的歌聲。」
陸殿青從通道中跳了下來,伸展了一下後,拍了拍自己沾灰的衣角。
緊接著,伴隨著哀嚎聲,一個黑影快速從通道中飛了出來,然後摔到地上栽了個狗吃屎。
正是被五花大綁的陳述。
「去,滾一邊待著。」陸殿青從他身上隨便撕了塊衣服下來,塞進了他的口中。
他伸手將戎鈴枝扶了起來,指了指小帝江:「是它復現了靈的歌聲。而你剛剛進來的時候,身上沾染了太多的螢光,它們身上殘留著靈的意識。所以當你聽見靈的聲音時,過於感同身受,以至於意識共通了。」
所以,他剛剛是看見了數萬年前的大地了?
戎鈴枝睫毛微顫,白嫩的臉龐上滿是疑惑。
這麼說,那個人到底是誰?封眠的老祖宗嗎?
可是老祖宗也不能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吧。
陸殿青見少年神情糾結,也不由得好奇起來,興味地看向他,問:「所以,戎弟,你看見了什麼?」
戎鈴枝捏了捏鼻樑,沒有做過多的隱瞞,而是將自己看見的場景一一講述出來。
提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嘖了一聲,有些猶豫道:「若是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我瘋了。」
陸殿青剛聽到了關鍵點,故事便戛然而止。
心裡被吊得七上八下的,趕緊催促道:「沒事,你趕緊說完,我不會笑你的。」
「好……」
戎鈴枝瞪圓了那雙桃花眸,神情認真極了,「那個人長得和封眠一模一樣,你知道嗎,一模一樣!」
就是不太正常,滿身的殺氣。
同浮玉殿上平靜祥和、光風霽月的封眠完全不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陸殿青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一點也沒禮貌。
他忍俊不禁,一雙鳳眸彎彎如月,說:「戎弟,是不是因為你太過想念封道長了?都,哈哈哈昏頭了,我受不了了。」
陸殿青再清楚不過,封眠如今才不過二十六歲,還不抵他年歲大,怎麼可能在數萬年前出現。
戎鈴枝:「……」
臭狐狸精。
少年面無表情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指向旁邊的小帝江,陰惻惻地笑了:「就是這個叛徒,一下子給我撞下來了。」
小帝江感受到殺氣,忙不迭地躲到陸殿青的身後。
「冷靜冷靜。」狐狸精勸道,他一邊安撫小帝江,一邊用摺扇指向那個巨大的蓮花冰雕,「它是在給你指路,這裡面有寶物。」
「真噠?」
一聽到有寶物,戎鈴枝的眼睛都亮了。
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迅速起身跑了過去。
萬年寒冰散發著刺骨的冷意,以至於空氣中水汽凝結,化成白霧漂浮著。
戎鈴枝冷得直哈氣,還是堅持將那冰雕中央的蓮花座拿了出來。
這東西很是機巧,似乎是因為有人靠近,瓣瓣蓮花合上,將裡面的徹底封閉起來。
他擺弄了半天,也沒找到打開它的方法。
陸殿青在一旁看了半天,很是無語,走上來輕輕點了一下最裡層的花瓣,那蓮花座的花瓣便慢慢綻開了。
戎鈴枝尷尬笑笑,強行挽尊道:「我還以為會很複雜呢。」
重重花瓣中間掩映的是一個小小的珠子,晶瑩剔透。對著光亮,內部有一個小小的蓮花印記。
「這是什麼啊。」
「我看看。」陸殿青從他手中接過珠子,仔細端詳了片刻後,也沒能辨識出來,「數萬年前的東西,我也沒見過。」
說罷,便將珠子重新還到了他手中。
「總之,肯定是好東西。你仔細收好便是,等出去後問問封眠,或許會得到答案。」
戎鈴枝小心翼翼地將珠子塞進了自己的包袱中,然後把那個蓮花座揣在懷裡,滿意極了。
連帶著又換了副嘴臉,看著小帝江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用指尖摸了摸它的身體,叫得那叫一個親熱,「小帝江真是個乖寶寶,來,蹲哥哥肩頭上歇歇。」
陸殿青對他無語,示意他看向一旁地上蠕動的陳述。
「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區區一個築基的修士,竟然對我打起了歪腦筋。」他說著,踹了陳述一腳,「第一次動手時都沒搭理你,竟然還上趕著送死。知不知道你狐狸爺爺混山頭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呢。」
「戎弟,你說怎麼處理。」
戎鈴枝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眼眸十分無辜,語氣輕飄飄的:「還能怎麼辦,殺了唄。」
他將蓮花座塞到陸殿青手中,囑咐他拿好:「藍寶石做的,挺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