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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尋常人定然會被記上一個「輕蔑不知禮數」的惡名,但因為他封眠,這副淡漠的態度又顯得不足為奇。
芙蕖站在後面,悄悄同戎鈴枝說:「這就是悟禪宮的佛子,林濟慈。」
佛子?
戎鈴枝倒是沒注意到別的,只是發現這個佛子雖然也沒頭髮,但是發頂怎麼毛茸茸的?
芙蕖將他的疑惑盡收眼底,說:「這個,還是因為封道君。」
啥?
第95章 小戎作死
林濟慈是悟禪宮選中的佛子,佛子不算出家人,可以帶髮修行。早幾年,這位濟慈佛子的確未曾剃髮。
據說,他早年受過青陽宗那位封道君的恩惠,便一直痴戀於他。這位佛子生得唇紅齒白,俊美又多情,原本與封道君也應是一段佳話,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封道君自始至終只是山巔供眾人仰望的那簇雪。
後來,這位佛子見捂不熱封道君的心,便漸漸地熄了聲勢,就在去年天靈山茶會之後,削髮正式出了家。
「封眠的桃花,還真是源源不斷啊。」
戎鈴枝語調幽幽,望向前面並肩而行的兩人。
雖然林濟慈如今是個光頭的和尚,看起來和封眠怎麼也不登對,但他心裡還是覺得酸溜溜的。
又聽見後面有人討論:「你們說,封道君今年帶隊前往天靈山茶會,是不是因為這位佛子啊?」
「封道君修太虛劍意,怎麼可能會動情?」
「可這位佛子痴心不改,也許封道君真的生出了一點……」那人適時止言。
卻遭來旁人的堅定否決:「不可能,不可能,封道君道心堅穩,若他也淪陷兒女情長,這世間就真的沒人飛升成神了。」
「那你說說,封道君為何突然帶隊?」
「不知道,但肯定不會是這個原因。」
……
後面的人都快吵起來了,戎鈴枝聽得心裡很不舒服,怪難受的。
恨不得上去同他們爭論一番。
但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便趕緊拉著芙蕖往前走了走,試圖「耳不聽為淨」。
芙蕖嘖嘖兩聲,挑眉問:「你吃醋了?」
「沒吃。」
被點破了心事,小戎有些惱羞成怒,哼哼道:「切,我才不吃醋呢,我心裡坦蕩的很。」
甚至為了掩蓋自己複雜的心情,特意哼起了小曲,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呀,天藍藍的,山青青的,空氣如此清新,我好開心啊。」
芙蕖:「……」
聽了一會他的胡言亂語,她終於忍不住了,捂著他的嘴巴勒令他閉嘴,「閉嘴!別念叨了,實在太難聽了。」
戎鈴枝:「……」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全世界都針對我這個善良單純開朗的小男孩是吧?
他堅強地從被捂住的嘴裡擠出幾個字:「我們絕交,三分鐘。」
然後,被芙蕖敲了下腦袋。
小戎委屈屈,在心裡大唱: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我卻保持我的沉默,明白什麼才是好的壞的都散了~
沒有人注意到,後面依舊被弟子扶著的瘸腿褚岫。
他看著與封眠並行的林濟慈,怒火中燒,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在心中怒罵:林濟慈這個賤人,竟然還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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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靈山茶會明天才會正式開始,戎鈴枝、芙蕖和其他弟子統一被安排在悟禪宮的偏院裡。
而封眠作為帶隊人,住處自然與他們不同。此刻還需要再與悟禪宮的人商討一二,便被林濟慈引去了一處偏房。
那間禪房看起來很昏暗,其餘的僧人都停在門外,只有封眠和林濟慈兩人進入,房門還關的嚴嚴實實。
戎鈴枝被芙蕖拉走,走著的過程中,還不忘回頭,用一種複雜而幽怨的視線盯著那處偏房,恨不得用目光將那緊閉的門燒出個洞來。
孤男寡男,誰知道那個佛子會不會對封眠做些什麼啊!
*
小戎氣鼓鼓的,連帶著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什麼胃口,像是沒魂兒一樣,目光飄忽地轉悠。
原本悟禪宮的餐食便素,清湯寡水,沒什麼味道。
芙蕖吃了兩口,砸吧砸吧也覺得沒啥味道,便也不動筷子了。
旁邊的昆吾峰的弟子們也皆是一臉痛苦,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下咽。
紛紛道:「這怎麼吃啊?」
「本來趕路就累,看到這菜頓時沒什麼胃口了。」
……
聽著大家的話,芙蕖也心軟下來,掂了掂荷包里的銀錢,思考了一下,說:「左右今日也沒什麼事情,大家中午便湊合湊合,晚上咱們下山,去吃點好的。」
「師姐萬歲!」
「師姐萬歲!」
歡呼聲引起了旁邊青陽宗弟子的注意,他們看著自己碗裡的青菜米飯,輕輕地嘆了口氣。
畢竟,這肯定是芙蕖師姐自掏腰包,他們的師兄可就沒這麼有錢了,嗚嗚。
芙蕖低眸看向旁邊悶悶不樂的戎鈴枝,捏了下他的臉頰,問:「你去不去?」
戎鈴枝一心撲在封眠身上,忍不住想:封眠現在還和林濟慈在一間屋子裡嗎?他們在做什麼?
他表情怏怏的,壓根沒什麼心思玩樂,沉重地嘆了口氣,說:「我沒力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