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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櫃裡的衣服不是與宗門制式相同的青色道袍,就是素得能去奔喪的外衫。
唯一一件玄色的道袍,已經被他穿在身上了。
不過,雖然話里嫌棄,戎鈴枝的身體還是十分誠實的。
他將自己相中的袍子統統塞進了小包袱里,主打一個穿不完我打包帶走。
這樣是不是不好?
戎鈴枝有些猶豫,畢竟封眠好像並不欠他什麼。但是……管他呢,反正他就是一個沒有素質的人。
小戎堅信,只要自己沒有道德就不會被道德綁架。
況且,他昨夜受了這麼大的精神傷害,拿點衣服怎麼了?
收拾完衣服,戎鈴枝樂顛顛地走出來,一路哼著小曲,又蹦又跳。
他穿的玄色道袍倒是算合身,用白色的細帶綁了個高馬尾,看起來多了幾分陽光。
遠遠看去,倒真失了幾分柔弱,像個俊俏的小郎君。
他蹦躂著來到封眠面前,笑盈盈道:「道君,你這身衣服可真適合我啊。」
封眠沉默良久,那雙深瞳中摻雜著淡淡的疑惑與不解。
良久,才勉強平靜地問出口「你,為什麼要將腰帶戴在頭上。」
戎鈴枝:?
你說什麼???
第21章 溫香軟玉鄉
戎鈴枝的表情明顯凝滯了一下。
他原本只是見這系帶上繡了花紋,還綴了珠玉,覺得好看,便用來綁了頭髮。
誰知道竟然是腰帶?
好他喵的尷尬啊!
戎鈴枝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惜浮玉殿建設較為完整,沒有這麼大的地縫供他鑽。
於是,他強裝鎮定地輕咳一聲,嘴硬道:「我,我知道,就是覺得它比較好看罷了。」
封眠:「……」
他瞥了眼少年身後背著的小包袱,眼瞳中浮起一層淺淡的笑意。
倒是聰明極了,不會虧待了自己半分。
想著,從桌案邊站起,俯身靠近戎鈴枝。
他身上那股好聞的烏木沉香便濃濃地席捲了戎鈴枝的五感,讓他腦中閃現昨晚的場景,臉頰微微發燙,不自覺往後躲了一下。
「別動。」
骨節分明的手掌扶住他的後腦,解開他發間的那根系帶。
俯身時,溫熱的吐息有意無意地擦過他耳鬢,帶來觸電般的知覺。
戎鈴枝渾身僵住,一動不敢動。
封眠將他戴的腰帶拆了下來,隨手挑了個玉冠,細心地替他拆解,冠上。
戎鈴枝透過銅鏡里的自己,滿意極了。
玄衣玉冠,唇紅齒白,身上略帶著一股矜驕,倒真像是哪個修仙世家的富貴小公子。
兩人離得很近,加之身高上的差距。戎鈴枝抬目時,只能看見男人流暢的下頜線以及那雙淡色的薄唇。
他心砰砰地跳,臉頰也發燙,卻愈發大膽、得寸進尺起來。
纖長睫毛微微垂下,白瓷般的肌膚襯得他乖巧極了。
他揪住封眠前襟的衣服,小聲地撒嬌:「道君,你能不能將昨夜的藥給我一些。」
那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戎鈴枝心裡一直想著呢,如今可算是逮著機會索取了。
「拿。」封眠細緻地替他冠發,簡短答道。
戎鈴枝一向是個有奶便是娘的人,如今終於得到自己的想要的東西,這小子便立刻改換了嘴臉。
桃花眸彎起,滿臉的開心,特意把聲音拉得綿軟甜膩,恨不得將封眠夸到天上去:「謝謝道君,道君真是天下一頂一的好人。呀,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怪不得大家尊敬您呢。」
「油嘴滑舌。」
封道君依舊是四字評價。
戎鈴枝表情僵住,尬笑兩聲,在心裡怒罵他。
你裝什麼啊!
兩人說話間,殿外突然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欸,封眠人呢?」
人還未進來,聲音先傳了進來。
戎鈴枝有些疑惑。
封眠沒有應答,只是鬆開了戎鈴枝,說:「藥瓶就在桌案上,你去拿吧。」
「哦,好。」
戎鈴枝雖然在應他,注意力卻全放在殿外。
他好奇心重,想要看個究竟,來人到底是誰。
只見一身材高挑的男子左顧右盼地走了進來,鮮紅色的衣袍單薄飄飛,並非是宗門制式的道袍,僅僅是凡間文人雅士愛穿的常服而已。
一雙瀲灩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風流慵懶。肌膚白皙似雪,雙唇殷紅,似乎比他身上的紅衣色彩更勝。
更特殊的是,他黑如綢緞般的長髮間,有一雙毛茸茸的白色獸耳。
正是陸殿青。
他手持摺扇,未看見重回桌案旁坐下的封眠,先看見了站在殿中的戎鈴枝。
那雙丹鳳眼中頓時多了幾分興味,誰知還未開口,便被一旁靜坐的封眠打斷:「你來浮玉殿做什麼。」
這話聽得陸殿青一臉問號,下意識反問:「不是你讓我——」來接人的嘛。
後半句還沒說完,再次被封眠打斷,他說:「你來得正好,順便把他送到渡新處去吧。」
他指了指殿中站著的戎鈴枝。
對呀,我不就是因為這個來的。
陸殿青還是很疑惑,他欲言又止,但餘光瞥見封眠冷冷的神情,頓時不敢出聲了。
默默咽下心中的疑問,看向戎鈴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