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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眼睛一亮,有些開心地問:「道君,你若嫌我煩,那我晚上是不是不必再去浮玉殿。」
「不可。」
封眠面無表情地拒絕,「你不想要真氣了?」
戎鈴枝的笑臉立刻垮了下去,他唇角下撇,扭捏道:「自然是要的。」
如今他還沒找到江棄,還沒能修魔,目前仍是要仰仗封眠的。
更何況,他想要安全地離開宗門,還需要封眠渡給他真氣。
「那便是了,天下何時有免費的午餐。」封眠慢條斯理道。
「封扒皮。」戎鈴枝小聲嘟囔。
封眠雖然聽了個清楚,但也只是淡淡投去一眼,並未多言。
隱約中,戎鈴枝感覺自己的後背所剩無幾的衣裳又被往旁邊撥了撥,溫熱指節剮蹭著他的後頸。
他臉頰頓時燒了起來,忍無可忍道:「道君,我都這般了,你還要做那種事嘛?」
禽獸啊,他都傷成這樣了,挪一下屁股都能從尾巴骨疼到後腦勺,怎麼好做那種事。
後背鮮血淋淋,封眠怎麼想得出來的?
有沒有人性?
良久,他感覺冰涼的膏狀物體落在他皮膚上,被溫熱的指尖塗抹開。
他聽見封眠淡淡的聲音:「你想多了,我只是給你上藥。」
這一刻,少年表情微僵,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尷尬。
救命……
「哈哈哈。」他乾笑兩聲,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半張臉,表情羞恥又複雜,緊咬著唇不敢出聲。
有沒有地縫?
有沒有地縫讓他鑽一下,真不想活了。
*
封眠上藥的手法嫻熟而細緻,即使是輕微的表層紅痕也沒有放過,全部用靈藥塗了一遍。
他用的應該是極其珍貴的靈藥,塗在傷口的那一瞬間便立刻生效,火辣辣的痛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冰涼,讓戎鈴枝舒服了不少。
只是指尖碰觸肌膚帶來的微妙摩擦,讓他有些痒痒。
想像著萬人皆不可得的高嶺之花俯身為他擦藥的模樣,想起他那漂亮如竹節、瓷白如玉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肌膚。
戎鈴枝便心猿意馬起來,想到很多不該想的廢料。
他趕緊開口,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道君,這個靈藥蠻好的。」
「嗯。」封眠淡淡道。
他岔開話題的舉動失敗,只能尷尬地繼續沒話找話:「道君,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話音未落,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清亮的女聲打破。
「戎師弟,我來了!」
眉間紅痣的少女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戎鈴枝房前,「砰」地一聲推開門。手裡拎著大大小小的油紙包,另一隻手還舉著兩根色澤紅潤的糖葫蘆。
她不合時宜地出現,又一臉疑惑地看向屋內。
第42章 說謊
屋內,只在榻邊燃了一盞小燈,昏黃的燭火襯得室內無比寧靜。
榻邊的紗簾被放下,只能影影綽綽地看見裡面的人影。
芙蕖將大包小包的食物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疑惑地望向床榻:「戎師弟,這帘子……是被風散了嘛,要不要我替你挽上去。」
她明明記得離開前,這紗簾是收上去的啊。
「不用了師姐,是我拉下來的!」聽到她要動床簾,戎鈴枝焦急地補充了一句,「我,我沒穿衣服,不太方便。」
「這樣啊。」
好不容易在遇見老鄉,芙蕖本是想同他徹夜暢談的。但此刻想到他身上的鞭傷嚴重,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吃的放在桌子上了。」
「好的,師姐。要不要我送你?」
簾內的戎鈴枝裝作起身送她的模樣,果然被芙蕖拒絕。
「你送我幹嘛,趕緊躺著休息吧,明天醫修還要來幫你上藥呢。」
「那師姐再見。」
芙蕖沒起任何疑心,和他道別後便出門了,還順勢幫他帶上了屋門。
簾內,戎鈴枝漂亮的臉蛋因為過分緊張,又紅又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男人,雖然唇被他死死捂住,烏髮微微散亂,但俊美眉眼沒什麼波瀾,依舊如神明般淡漠。
剛剛情急之下,他下意識摟住封眠的頸部,將他壓在床上,又害怕他出聲,才捂住他的嘴。
戎鈴枝趕緊鬆開他,蝴蝶般的蝶翼快速扇動,支支吾吾道:「情情情況危急,我,我沒別的意思。」
他可不想讓芙蕖知道,他同封眠有所牽扯,這怪怪的。
而且,她肯定會覺得他瘋了,一個替身和正主白月光糾纏不清。
「嘶——好疼。」
他還沒來得及過多辯解,便因後背再次裂開的傷口而痛呼出聲。
渾身一軟,再次倒在了封眠懷中。
封眠按著他的肩膀,扶正他的姿勢,讓他趴在自己腿上。
自己則捲起寬大的袖口,露出一截骨骼明晰的手腕,垂目靜靜觀察著他後背的出血點。
一面運起真氣替他止血,一面冷冰冰來了句:「我便如此見不得人?」
戎鈴枝趴在他懷裡,嘴角微抽,心裡忍不住吐槽:這人怎麼如此小心眼呢?
但他如今已經明白,像封眠這種不近人情的高嶺之花,需要順毛捋。
於是便放軟了聲音,輕聲誘哄:「道君,哪裡是你拿不出手,分明是我配不上您。而且,道君您修的可是太虛劍意,若是讓旁人知道,怕是會誤解,再將我當做妖孽驅逐出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