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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上又不能表現出焦急的神色,而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隨口扯謊:「是封道君讓我來的。」
說著,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向李蘭衡展示,這可是封道君的外袍。
戎鈴枝慣會用狗仗人勢的小伎倆,眼見著李蘭衡的神色嚴峻起來,表情也變得跋扈起來,雙臂環抱,冷哼道:「以後少惹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李蘭衡沒搭理他,而在細細思考著什麼,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這邊,戎鈴枝已經準備溜了。
他轉過身,正欲逃跑時,突然被拽住了胳膊。
「等等。」李蘭衡清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根本不是封道君塞進來的,你是趁著名冊失火胡亂登記的吧。」
戎鈴枝:……
這人,腦子轉的也太快了吧。
第8章 想女人了?
「你別想騙我,說實話。」李蘭衡拉住他的手臂,強制將他轉了過來,「你到底為什麼來……」
渡新處。
後面三個字還未出口,他便愣住了,呆呆地盯著少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少年淚眼朦朧,眼淚像是開了閘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表情別提多委屈了,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辱。
李蘭衡哪裡見過男子掉眼淚,當下立即慌了神,也忘了自己逼問的事情,手忙腳亂道:「你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
「道君問這種問題,就是想讓鈴枝死。」戎鈴枝小聲嗚咽著,偷偷打量了一眼李蘭衡,見他神色自惱愧疚,才微微鬆了口氣。
聲音委屈得不行:「我也不願撒謊的,可是道君你若是發現真相,一定會把我送回孤峰的。若是那樣,我便真的活不成了,那還不如現在就跳崖死了算。」
說罷,抽抽噎噎地止了哭,可憐巴巴地望向李蘭衡,那眼神分明在求他放過。
「等等,你是褚師兄的小奴,送回去為何會活不成……」李蘭衡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一下子參透了箇中道理,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你是被師兄強迫的?」
戎鈴枝垂下睫毛,哀傷地點頭。
李蘭衡的眉頭皺得更深。
褚岫與他同門,對方愛慕封道君的事他自然有所耳聞。但是做出強迫旁人小奴這種事,實在有違人倫。
同時,對面前少年的敵意少了幾分,面色也緩和下來。
他從前襟中掏了塊帕子出來,遞給戎鈴枝,「所以,你是想留在宗里做弟子,師兄就不敢強迫你了?」
青陽宗門規森嚴,雖說並未禁止門內弟子豢養小奴,但若是放到明面上,是一定會受責罰的。
戎鈴枝又點了點頭,眼眸明亮地望著他,問:「道君,那你可以裝作不認識我嘛。」
「不可以。」
聞言,戎鈴枝笑容僵住,憤怒地在心裡罵道,艹,這人怎麼這麼難纏啊。
李蘭衡又接了下一句,「如是這樣,你今早受了委屈,我該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
「這是應該的。」李蘭衡耳根微紅,他畢竟年齡也不大,做錯了事會覺得羞恥,扭扭捏捏問了句,「作為賠罪,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臨近夜晚,暮色消融,天邊籠著一層薄薄的晚霞,濃雲欲墜,東邊天空上卻已懸掛起高月。
在無邊夜色中,少年披著素白的衣袍,像是掉落人間的月亮,就連那雙彎彎的眸子也如明月般皎潔。
他伸出手,將那雙沾了眼淚的帕子放在李蘭衡手心,微涼的指尖短暫其他相觸。表情含羞欲怯,弱弱問:「道君可以將我的玉佩帶回來嘛?」
微微側目時,衣領中漏出的那截纖弱的脖頸白皙似玉,能夠恰到好處地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李蘭衡立刻心跳如鼓,像是望見了什麼違禁的部位一樣,低眉略過去,愈發覺得上午的自己罪不可赦,竟欺負了這樣一個無辜的少年。
「好,我今晚便去,一定會帶回來。」
*
解決了李蘭衡,戎鈴枝已是身心俱疲。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分配的宿舍房間時,屋裡非常安靜。舍友們已經各自回房了,各間屋中只隱約透出熹微燈火。
渡新處的宿舍皆是四人一間主屋,裡面隔成了四個小房間,中間有門有隔斷,隱私性很強。
他進門之後便脫了靴子,輕手輕腳地進了自己的小屋之後,才鬆了口氣,將外衣脫掉,胡亂地扔了一地。
往床上一躺,翹著二郎腿和系統聊道:「沒想到這個李蘭衡人還不錯呢,有他在給我省了不少事。」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玉佩找回來。
系統沉默了一會,提起了另一件事,「宿主,你有沒有想過,過幾天的秘境試煉你該怎麼辦?」
他連引氣入體都不行,進秘境裡面和妖物搏鬥不是純純的送人頭嘛。
「這是個好問題。」戎鈴枝也沉默了。
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想起之前看過的修仙小說中,主角穿越之後逆天改命,甚至能覺醒三四個天賦屬性的劇情,覺得自己說不定也有這種天賦,摩拳擦掌地想要嘗試一番,「要不,我明天現學試試?」
……
夜色深沉,浮玉峰頂萬籟俱靜,只有稀疏的蟬鳴與細密的樹葉拂動聲。一縷螢蟲般的綠光穿過婆娑樹影,直直地掠進了清雅的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