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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以防萬一,榮容請了軍部手藝最好的化妝師,將聞縱鋒利的眉毛削了一點,讓眉尾微微下垂,眼睛並沒有動太多,只是把臉頰兩邊塗了陰影,臉顯得愈發小巧。
安靜站在那裡的時候,看上去猶如一朵養在溫室里的名貴的花朵。
而現在的聞縱,一頭利落的短髮,穿著軍裝,腰背挺得筆直,好像一支隨時出鞘的長.槍,銳氣幾乎能化作實質。
其實有可能不是銳氣,而是怒氣。
總而言之,判若兩人。
來人鄭重將錦旗交給聞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腦袋:「哎呀,真是少年可期。」
聞縱動了動耳朵,身上那股子銳氣莫名消散在空氣中,她雙腳併攏,眼睛眯成了月牙,說道:「為人民服務!」
眨眼間,半個月過去,到了該出發的時間了。
飛船也是軍部出錢買的最新款,停下來的時候平平無奇,飛起來的時候雙翼有紅藍兩種顏色的流光,尾部還能噴出金黃色的能量煙花。
如果艙內放音樂,流光還能跟著音樂的節奏不停跳躍。
在星海飛一圈,唯恐別人看不見似的,要多張揚有多張揚。
五個人已經換好了衣服,防護服緊緊包裹在皮膚上,然後站成一排。
錢上校看著他們,說道:「記住我的話,以保全自己為主,不要戀戰,得到消息立刻傳訊。」
馮教官向他們敬禮:「拜託你們了。」
五個人穿著不同的衣服,卻擁有相同的精神,齊刷刷回禮:「保證完成任務!」
飛船看起來很大,其實有一半是娛樂區,還有三分之一是駕駛位,剩下的區域剛剛好夠五個人坐下,駕駛台上已經輸入了路線圖,到達指定地點以後,會自動爆發一個病毒,將方向轉到另一條航線。
隨後這個病毒會自己清除,不留一絲痕跡。
可以說是十分方便了。
沈烈半癱在椅子上,敲著二郎腿,手裡還拿著一瓶飲料,咕嘟咕嘟兩口喝了半瓶,一邊喝一邊跟著音樂搖擺:「爽!」
齊昭不忍直視:「你看看人家學妹,再看看你!」
沈烈把瓶子投入到回收箱裡,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我怎麼了,我這叫解放天性。」
祁修遠插了一句:「我覺得學妹不是不想癱,是怕壓壞了髮型吧。」
聞縱坐在沈烈旁邊,裙擺自然下垂,雙手交叉搭在腹部,脖子上還墜著一個火焰型的項鍊,她沒有戴假髮,長到肩部的頭髮被精心編成了辮子扎了起來,其中一側還放了個天鵝發卡固定發尾。
聞縱緩緩偏頭,似乎還能聽到自己脖子間的骨頭傳來的「咔噠咔噠」的響聲,她慢慢悠悠給祁修遠豎了個大拇指:「學長正解。」
她頭髮短,不好扎,稍微一碰說不定就得炸毛,一旦炸毛,在座所有人都沒這個手藝能再紮起來,只能忍一忍了。
齊昭鼓掌:「按照這艘飛行器的速度,到達海倫星範圍最少得四天,學妹你確定?」
聞縱從旁邊拿出一把椅子:「我可以趴著睡。」
齊昭:「……」
這是何等敬業的精神!
相對於女生組的兩極分化,男生組就隨意多了。
孟斯臣年紀大,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客串了一把執事。
祁修遠和齊昭穿著休閒裝,祁修遠看起來還行,齊昭的衣服和褲子上鑲了三排鉚釘,燈光打過來等閃瞎人眼。
飛船上能供娛樂的項目太多,一圈玩下來眾人都有些樂不思蜀。
尤其是經久不衰的鬥地主。
從古地球時代綿延下來的經典項目。
孟斯臣沒全程充當了一個麼得感情的發牌機器。
聞縱怕興奮起來動作太大破壞髮型,就沒下場,一直在沈烈旁邊指導她出牌。
然而兩個人加起來打不過一個祁修遠。
祁修遠握著最後兩張牌,說道:「學妹那邊應該還剩3個A,兩張Q,外加一張10吧,我贏定了。」
最先輸掉的齊昭默默圍觀。
這幾天打牌讓聞縱充分認識到祁修遠的記憶力,記牌一流,猜的全中,但是聞縱絕不可能輕易狗帶:「哼,你說贏定了就贏定了,學姐,聽我的,我們出……」
沈烈握著牌嚴陣以待。
下一秒,飛船劇烈晃動了一下,聞縱一時不察直接從椅子上跌落下來,正正好好與對面的祁修遠腦袋對腦袋磕了一下。
「砰!」
祁修遠的額頭被天鵝發卡劃了一下,手中剩下的兩張牌掉在地上:「嘶——」
——我的王炸!
聞縱眼疾手快,在顛簸第二次的時候保持平衡站了起來。
只聽「叮」的一聲,白色的小天鵝發卡掉落在地。
聞縱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摸著自己保持了四天沒有亂的頭髮,如今卻炸成了海膽。
在第一次晃動的時候,孟斯臣就來到了駕駛艙,隨後,他的聲音通過廣播傳了出來:「來了。」
四天了,確實該進入海倫星的範圍了。
聞縱頂著海膽頭,手指關節被按得咔咔直響:「來了好啊……」
齊昭在後面拿著撲克牌扇風,努力滅火:「學妹,冷靜!」
孟斯臣說道:「對方正在強行連接通訊。」
祁修遠捂著頭站起來,大跨步走進了駕駛艙,進門的時候,對方的通訊強制連接,露出了那一張頗為滄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