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確認
季月然是個相貌柔美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跟在卿姑娘的身後。
卿姑娘告訴她：「她是你姐姐的好友，帶你脫離苦海。跟著她走，自己保重。」
季月然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說話，眼淚就自己流了下來。
林九溪看見他們這副樣子也有些難過，她從卿姑娘的手上接過小梓玥：「你姐姐也會希望，你離開這裡。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林九溪那邊獨門獨院，從桃源幫帶過來的幾個也都是大男人，照顧孩子沒一個會的。
林九溪給自己稍微包紮過後，帶著季月然去找了玲瓏，又把人託付給她。
玲瓏起初是不肯收的，「你把我這當成什麼地方了？專給你收拾後事的不成？」
「玲瓏阿姨，我就是暫時把人託付你幾日，等我這邊把事情處理完了。一定早早的將人接走，絕不打擾阿姨公務繁忙！」林九溪趕緊拉著玲瓏的袖子撒嬌。
「你也知道我公務繁忙，還偏給我找事。」玲瓏轉動著茶杯看向弱弱切切在一旁擺弄著花枝的季月然，季月然年紀小，但敏銳的察覺到玲瓏的目光，立刻站直了，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害怕。
林九溪覺得，季月然在這個年紀，就經歷過那樣令人恐懼的噩夢，恐怕心裡已有了創傷。
但自己來這邊畢竟是搞大事的，恐怕危險意外多。
放到玲瓏這裡也是無奈之舉，要是有其他合適託付的地方，可以相信的人，她也不願意放進這種江湖門派啊。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幼兒園和託兒所。
「玥玥乖，別害怕，來姐姐這。」林九溪看她這副模樣，看得心疼，趕緊把人招了過來。
季月然聽話的走了過來，但整個人繃直著背，還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林九溪將她抱進懷裡，恍惚間覺得她這副木然的模樣，和菜菜的樣子頗有幾分相似。
他們兩個長相併不相同，季月然長得像她姐姐，都是白皙幼嫩的美人。菜菜相貌不過清秀而已。但是兩個人，卻都總是這樣一副頗為恐懼的木然模樣，木木呆呆的。
季月然是因為害怕。
那麼菜菜呢？她武功高強，還會是因為恐懼害怕嗎？
林九溪想起了此事，便直接向玲瓏求證道：「玲瓏阿姨，我有一事想問。」
玲瓏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什麼事情？」
「無憂宮的樊無憂，他的頭髮是白色的嗎？」林九溪看著玲瓏有些緊張。
一方面隱隱約約的，已經猜到林菜郎或許就是樊無憂。但另一方面，作為一起並肩戰鬥過的人，林九溪又希望他不是。
在無數人的描述中，樊無憂都是一個十分變態的人。
玲瓏的臉色沒什麼變化：「你已經見過他了？在哪兒？」
「就是，之前跟您說過的林先生。我發現他身邊的護衛。林菜，就是您上次也見過，把我從我爹那裡救出來的姑娘。」林九溪解釋說道，「我這次去無憂宮，發現她就是無憂宮的人。所以才這麼懷疑的。」
玲瓏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紅唇：「你猜得不錯。他頭髮是白色的，眼睛碧綠，不知道是哪個西域的狗雜種。靠著一副好皮囊，不知道騙過了多少人，實際上麼？所謂蛇蠍心腸，形容他是最好的了。」
「那玲瓏阿姨，你上次怎麼沒把林菜給認出來？」林九溪對此有些奇怪。
玲瓏倒是不以為意，「不過是個護衛罷了，你以為我針對他了解到這個地步了？能夠了解這種變態的人，大多都已經死在了他手裡。」
林九溪沉默不語。
她和樊無憂以及菜菜兩人的相處時間不算長，但總覺得他們並不是其他人所描述的那樣。
玲瓏卻話風一轉，看向她懷裡的季月然：「想要我收下這丫頭也可以，我還能送你一個情報。告訴你，欽州鐵礦在哪。」
鐵礦？
有了鐵礦就意味著，武器軍械能夠自給自足！
林九溪頓時欣喜若狂，便立刻答應了下來：「玲瓏阿姨想要什麼？我有的我都給。」
玲瓏捂著嘴唇露了個甜甜的笑，「傻丫頭，可別把話說的那麼死。我要是要你的端王爺，你可肯給？」
「這個……」林九溪趕緊求饒，「這也不是我不肯給，他也不是我的呀。」
「他不是你的，是外面哪個野女人的呀？我去幫你收拾。」玲瓏笑得狹處。
林九溪被她鬧了個大紅臉，嬌嗔的瞪了她一眼，便不肯再說了。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我要的東西也很簡單，等端王爺登基之後，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玲瓏難得嚴肅的說道。
林九溪覺得這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這麼多年來都是玲瓏幫她許多。自己卻沒有多少能夠回報於她的，心裡頭早有了幾分愧疚。
而玲瓏說要等到登基時再告訴她，對林九溪來說卻更像是某種安慰。
林九溪用力的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得是我做得到的事情才可以哦，我也是做不到，那就沒法子了。」
玲瓏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這件事情不管她答應或者不答應，或者他們答不答應，都沒有關係。
或者說都是一樣的。
他們阻止不了，這是傳統。
是一直多年以來的規矩。
卻同樣也是他們能夠上位的機會。
而此時的林九溪並不知情。
命運里的一切都是有的價格，只是，紡錘線讓我們看不見。
季月然被順利的託付給了玲瓏。
林九溪起身前往，玲瓏所告知的鐵礦區。
那裡是欽州最大的鐵礦，被層層封鎖，外人不得進入。
但是在那附近，卻有一個村子靠著廢鐵礦渣，以打鐵為生。有著許多專門負責冶鐵打鐵的鐵匠。
林九溪聽說的當時便垮了臉：「只是礦渣？那能有多大的產出啊？」
「你想搞定鐵礦也沒有問題，只要你能夠先搞定欽州的城主。」玲瓏笑得開開心心。
鹽和鐵在任何時代都是中央專制，既是暴利，也是能夠迅速引起動盪的產品。所以皇帝必須把他們牢牢的把控在自己的手裡。
每每說到貪吏二字，就不能不提起這兩樣生意。重利則言鹽，謀反則言鐵。
這都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林九溪失望歸失望，但也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