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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不知是大雍朝的大夫給力,還是她的身體給力,原本傷了的腳要至少養兩旬的傷才能完全好,她現在不到半個月,卻已經可以行走如常了。不然的話,接著操持接下來的幾場大宴,還真會有不少不便之處。
不過,腳好了,就得去赴約了。
冬天天黑得早,古代人都沒什麼文體活動,各宮還不到戌正便陸續熄了燈。
黑暗當中,三個月沒有訪客的坤和宮迎來了一個趁夜而來的客人。
「你不是說,我照你說的做,陛下一定會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觀嗎?」
那人伏在地上,語氣極其恭順:「娘娘不必著急,想來您比妾更清楚,陛下對娘娘敬愛有加。只是您之前跟陛下起了衝突,陛下又有那幾個在旁邊,難免不受到其他人的影響,您千萬別太著急。」
皇后眯著眼睛,像是在審視那團跪在她腳下的黑影,並沒有馬上開口說話。
那人等不到皇后的回話,繼續道:「陛下對太子期望甚深,在之前就對娘娘過於慣縱太子有所微辭,您現在的改變,一定是他最願意看到的。」
皇后「哼」了一聲:「若是事情不能像你所言的那樣走向,那你要如何?」
那人斬釘截鐵地道:「這不可能!」大約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去激烈,她放軟了聲調,耐心解釋道:「您是陛下的正妻,陛下就是心裡偏愛您一分,也不可能像對待妾室和玩物一樣肆意在眾人面前狎昵。您若是不信妾的話,可以再等兩天,陛下一定會對您有所賞賜的。」
皇后沉吟著,突然道:「太子今天已經對我不滿了,若是陛下還是這樣,我豈不要兩頭落空?」大約意識到後面的話太沒有氣勢,皇后轉了口風:「這該不會是你離間我母子的計策吧?」
那人一改之前激辯的態度,沉默了片刻方道:「是與不是,娘娘只管等幾天,看看事實是否如此。」
她見皇后還沒有作聲,突然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猛地抬頭:「妾知道娘娘不信妾,可是,妾在後宮之中幾起幾落,單憑妾一人實在難敵眾手。妾知道娘娘心存仁厚,如果妾幫了娘娘,娘娘知道妾的忠心,一定不會拋棄妾,而且,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她的最後一句話終於說動了皇后娘娘,她點了一下頭:「好,我就信你一次,若是沒有起色,本宮雖孤弱,但把你一個小小的貴人按下去也不難!」
那人翻身就拜,「娘娘請放心,妾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黑暗當中,蘇嵐的眼睛灼灼發亮:若是能靠上皇后這艘大船,她借勢揚帆起航只會更加容易!
「你能明白最好,退下吧。」
蘇嵐走後,皇后突然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在與虎謀皮?」
紅杏擦亮火絨,將宮燈點亮,明滅不定的燈火在她臉上跳躍著形成詭譎的陰影,她輕聲道:「這個,奴婢也不懂,說不好。」
皇后皺了眉:「你怎麼越發畏手畏腳了?」
紅杏連忙跪下:「奴婢有罪。不過,奴婢想著,她一個小小的貴人,您可是皇后,要說虎的話,也應該您是虎,她是皮才對啊!」
皇后不知對這敷衍的答案滿不滿意,但沒再追問紅杏,她怔了半晌,轉身走向了宮帳深處。
67.第67章
有些人就是不經念叨。
頭一天晚上鄭薇還在想某人,第二天小喜子就帶了消息:「娘娘請明天酉初去壽春宮一趟。」
酉末?那不相當於現代的七點左右?這個時候也正是宮門即將下鑰,天黑透的時候。
鄭薇沒有多此一舉地問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從接到小喜子遞的信之後,儘管為年前辦宴的事已經忙得腳打後腦勺了,她仍然在繁忙的空隙當中忍不住要猜想,到底沈俊找她有什麼事,非要冒著風險跟她面談?
恍惚當中,鄭薇還算錯了好幾個數字,幸好喬木讀書不行,算帳方面倒有些天賦,才沒有使她弄出太多的錯誤。
不過,人一忙起來,兩天的時間還是很容易過去的。
從尚食監的辦公地點回來時,鄭薇直接就沒有走回景辰宮的路。
一回生二回熟,喬木在回宮的路上才聽說了此次的事,並沒有表現得像之前那樣慌張。
正好她這幾天差事在身,晚歸是正常的事情,倒不必擔憂怎麼打通守門的人。
沈俊選的壽春宮以前是歷朝太后所住的寢宮,本朝應有的太后——德懿皇后在先太子失蹤之後沒多久就急病死了,而先帝朝的太妃們殉的殉,出宮的出宮,偌大的一個宮室就這麼空置了下來。
這一塊在立朝之初蓋皇宮做規劃時就預備的是太后的寢宮,本朝以孝為治人之本,太后寢宮的位置就靠近南邊,跟向東的乾寧宮不是一個方向,壽春宮雖不像坤和宮靠近乾寧宮,但它是除前朝的乾寧宮之外占地面積最大的宮殿群,方向又坐北朝南,是整個皇宮最溫暖的方向。
鄭薇到的時候,太陽的最後一點餘燼恰好就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頭。
這裡建造得再豪華,也很多年沒住人了。
鄭薇她們到的時候,細碎的腳步聲驚動了不知在哪裡棲息的寒鴉,它們「啞啞」地大叫著拍著翅膀投入了黑暗。
「小姐。」喬木差點沒嚇得叫出聲來,正好天也是黑麻麻的,面前的宮殿就像只蟄伏的怪物一樣縮在黑夜當中。都說皇宮裡陰氣盛,像這樣的地方,一般人平時都不願意靠近。也不知道沈俊是抽的哪門子風,居然把會面地址選在這樣陰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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