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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即覺得自己想多了:不會,她娘是在寂月庵出家,她娘再傻,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跑到大相國寺來拋頭露面,應該是她想多了。
鄭薇惴惴不安地安慰著自己,再一回神來,卻見鄭芍正催促著她:「鄭小容,你發什麼呆?快跟大師道謝啊,大師答應賜符了。」
鄭薇有點蒙:發生什麼事了?他們兩個才坐下來沒多久吧,圓智大師就答應給她制符了?不是說,圓智的符十分難要嗎?
想歸想,鄭薇還是手腳不慢地聽了鄭芍的話,向圓智行了一禮:「多謝大師了。」
圓智捋了捋鬍子笑道:「不必多謝,我與這位施主有緣,應當送施主一枚符的。」
鄭薇一向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人沒什麼興趣,聽圓智這麼說,也沒有追問的打算。
反而是鄭芍問道:「有緣?老和,嗯,大師,你不會是記恨我不肯早點放你的徒弟,所以,我求你就不給,你只給了她。」
鄭芍尖尖的手指指著鄭薇,鄭薇眨了眨眼:什麼意思?圓智居然只答應了鄭芍一半,只給她制符,連鄭芍求都求不到嗎?
圓智雙手合十,看鄭芍一眼,道:「娘娘是有大福氣的人,老衲的符給了娘娘,也是浪費。倒是這位鄭施主,命途多舛,老衲的符用在她身上,才是適得其所。」
這老和尚也不知道是看出來的,還是在隨口瞎掰,居然這神道道的說辭唬住了鄭芍,她立刻著急起來:「大師,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鄭小容她會有危機,您的符會為她擋煞嗎?」
圓智看著鄭芍,卻沒明言,只道:「這就要看鄭施主選的什麼路了。」
這老和尚昏黃的眼睛裡此時發出的亮光一時竟讓鄭薇不敢直視。
59.第59章
鄭薇心道,可不是命途多舛嘛。進宮這才多長時間,命都快弄沒了幾回,誰都沒她多災多難。
鄭芍便問道:「那大師,除了佩戴平安符之外,可還有他法?」
圓智大師搖頭道:「老衲說過,老衲的符只是外力,究竟要如何,還是得看鄭施主自己的選擇。」
他話頭一轉,「倒是娘娘最近有些妨害,等法會結束之後,老衲可專程為您做一次法事。」
「妨害?」鄭芍問道:「是何妨害?我最近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啊。」
圓智大師又「阿彌陀佛」一句,搖頭道:「老衲法力有限,只能看出這些,不過娘娘身懷貴子,當可化險為夷。」
鄭芍一聽說自己會有危險,哪還能規規矩矩地坐著,登時急得再三追問起來,可圓智大師的嘴比蚌殼還緊,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法力有限,還是在故意支開她們,他再不說什麼了。
冬季的天本來就黑得早,鄭氏姐妹畢竟是女子,不能在此久留,見圓智大師再怎麼是不可能說些別的了,只好對法和大師告了辭。
臨走的時候,鄭薇看見樹下的那壺茶水還沒有撤下,不由得走到樹下,捏起杯子看了看。
兩個杯子,包括一個小紫砂壺被秦王如長鯨吸水一般,喝得乾乾淨淨,鄭薇把杯子放在鼻下聞了又聞,也沒有覺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鄭芍這時卻在催她:「你在看什麼?天都黑了,還不快走?」
法會的第二天,皇帝並沒有到。
鄭薇想也明白,皇帝從登基開始就沒表現得對宗教有多熱衷。他之所以這麼推崇圓智大師,也是因為此人不知是運氣,還是真有些本事,在先帝期間為先帝解決了一件大事。先帝這才崇佛,作為後人,尤其還是關係並不近的後人,皇帝不可能一登基就表現得那樣不同。
而且,萬一圓智大師真有些本事,自己卻沒跟他套好交情,等要用到他時,他不肯出力,那可怎麼辦?
畢竟,圓智大師幫先帝解決的,可是子嗣問題!
現在皇帝正當盛年,可他努力這麼些年,膝下也只有兩個皇子,大皇子愚魯不堪,二皇子,也就是太子,他雖聰明伶俐,但之前受了那樣的大傷,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萬一太子夭折,後宮中再無其他子嗣,皇帝的位置可不一定就穩了。
當年先帝即使是中宮嫡子,還是少年即位,文治武功都沒有話說,只在子嗣這一點上,實在艱難。
除了早年一個嬪妃生了一個公主外,闔宮上下幾百個妃嬪竟連個蛋也沒生出來。當時整個朝廷都在逼先帝立嗣子。先帝也沒頂住巨大的壓力,將各王府的子嗣挑選出了幾個優秀的放在宮裡養著,準備立為嗣子。
後來就是大相國寺的圓智大師為先帝請動了天機,次年德懿皇后便懷了孕,生下太子。要不是太子後來失蹤,這個位置哪還有周顯的份?
經歷了先帝朝的立嗣風波,周顯比其他人更知道,子嗣的重要性。他就是再能幹,也不是正經皇帝的子嗣,先帝多厲害的人,不也一度屈服了嗎?
不過,皇帝沒來,叫鄭薇鬆了好大一口氣。
她後來想了想,覺得可能還是大相國寺的糕點的問題,和尚們本來就不吃這些東西,說不定那糕點只是為了照顧盈夫人,臨時學來的討好的。她反正是不敢再碰那些東西了的。
三天時間安穩地過去,圓智和尚果然在後來又單獨給鄭芍開了個小灶,叫來幾個和尚圍坐成一團,繞著鄭芍念了半日的《金剛經》才放她離開。
一行人出了大相國寺,卻沒有再回去蒙山,而是直接回到了皇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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