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鄭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猜測小喜子和沈俊的關係。東西收拾完沒多久,小喜子勾著腰進來給鄭薇磕了頭:「奴才見過鄭美人,不知鄭美人是有何吩咐?」
鄭薇開門見山:「我是想請公公幫個忙。」
「幫忙不敢當,為主子做事,是奴才應當應份的。」
鄭薇便笑,「聽說你跟皇上身邊的沈侍衛相熟?」他的主子反正不會是她,小喜子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背著鄭芍搞小動作嗎?
小喜子身子微微一震,聲音低了一些,「奴才是跟沈侍衛略有些交情,請問鄭美人是有何事交辦給奴才?」
鄭薇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剛剛起了興,今晚想出去畫一畫夜空,只怕要晚些回來,你幫我跟福順遞個話,叫他給我留個門便可。」
小喜子緊繃的聲音里頓時透出絲歡喜來,「是,奴才這就去,美人準備什麼時候回來?」感情他以為自己是真要辦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不成?
鄭薇道:「這可說不準,總之,不會叫你們為難就是。」
等小喜子走後,喬木問了:「小姐,您原來早想好了藉口啊?那為什麼要小喜子去說?我們不能直接找福順通融嗎?」
鄭薇沒答話,剛剛她只提了一句沈俊的名字,小喜子就答應了,連問也不問一句。萬一鄭薇運氣不好,被抓到在外面亂逛,再說出點什麼,小喜子說不好是要受牽連的。一個沈俊的名字就這麼靈?
等鄭薇到御花園時,太陽已經開始半斜向下。
鄭薇此來本來身上就帶著秘密,她在御花園裡找了個最隱蔽的位置擺開架式,一邊偶然勾上幾筆,一邊等著沈俊前來。
沒畫上兩筆,御花園裡又來了一個人。
這時天色略暗,鄭薇有意沒有點燈,那人來後便直奔著最上頭的涼亭而去。
她穿一身鵝卵青的素麵長褙子,褙子上滾著鉛白邊,頭上也只戴了幾個銀首飾,整個人素淨到了極點,斜倚在鵝頸椅上,手裡捧著一冊書,垂頭用神地看了起來。
這人的側影有點眼熟,鄭薇看著她有點出神地想道:到底是誰呢?居然孤零零地跑到御花園來看書?
鄭薇看看天色,她倒不擔心這人會占多久御花園,再過小半個時辰,各宮開始下鑰了,她總不可能跟自己一樣,提前跟人打好了招呼吧?
果然,她只看了一會兒,轉向垂花門的方向望了兩眼,便合上書準備出去。
鄭薇鬆了口氣,正準備招呼喬木直起腰來,那個人突然跪了下去,惶恐地叫道:「臣妾見過陛下。」
蘇嵐?剛剛那人竟然是她!
那聲音比之前的清冷多了分沙啞,可鄭芍前兩月才去見過她,絕不可能聽錯。
皇帝那扎眼的明黃色果然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鄭薇的眼前,他看著跪在那裡的人,有些愕然:「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鄭薇心道:這可真夠打擊人的,這位昔日的寵妃您丟過手還不到半年呢,現在居然就對面不相識了?
蘇嵐的聲音聽著卻鎮定了不少,「臣妾因偶得一本《嶺南風物誌》,在御花園裡讀得忘了神,不是有意驚駕。」卻沒說她是誰。
皇帝心情似乎聽著不錯,「你起來回話吧,《嶺南風物誌》,你也愛讀這些雜書?」
蘇嵐赧然道:「臣妾早前更偏好於詩詞歌賦。臣妾祖父曾說過,婦人礙於規矩祖制不能像男人一般出將為仕,但絕不可把自己的心胸也拘於一府一宅之地,他很鼓勵臣妾多看些地方志之類的書藉以開拓眼界。後來經歷事故,讀久了,卻也喜歡上了這些書。」
皇帝「唔」了一聲,「你祖父很有想法。那你手上的這本書是誰寫的?又說了些什麼?」
蘇嵐道:「這是臣妾家裡一位族長輩早年在嶺南為官時寫的手札,他把這些年在嶺南的見聞寫成了一本書集結成冊準備出版,可惜,書還未成,他人已仙去,這手札輾轉便落到了臣妾手上。手札中有意思的地方不少,比如那地方氣候炎熱,盛產荔枝,那荔枝外表生著硬殼,剝開果肉晶瑩如琉璃,卻是落地三日即腐……」
皇帝開始轉身往外走,蘇嵐緊隨其後,她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終至寂然無聲。
荔枝?這橋段聽著有些耳熟啊。鄭薇起身望著二人離開的方向,蘇嵐,她是要東山再起了嗎?
鄭芍有孕,柔嬪沉寂,她趕在這個時候冒頭,可是選了個好時機。
夜色漸深,鄭薇和喬木兩個人蹲在假山的角落,誰也不敢點燈籠引來人。
兩個人不知等了有多久,直到一聲「啊嚏!」響起。
喬木驚慌地捂住鼻子,「小姐……」
鄭薇指了一個背風處,「你去那裡等著吧。」
喬木也知道此時不是添亂的時候,順從地悄聲去了角落裡。
又不知過了多久,在輕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中,一個影子自假山那頭快速地移過來。
鄭薇的心掉了起來,直到一聲輕咳響起。
她舒了一口氣,探頭一看,沈俊正在月色之下四處張望,鄭薇連忙招手小聲叫道:「沈侍衛,這裡!」
沈俊快步上前,低頭問道:「娘娘,您這是在做什麼?」
鄭薇急得一個勁給他打手勢:「哎呀,這不是怕有人來嗎?你那麼高個子,就別站這麼直了,快蹲下來。」
沈俊原本想說,御花園因為夜裡不會有人,侍衛們一個時辰最多只巡邏兩次,他走過來時,巡邏才剛剛過去。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