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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縭近二十載,她跟皇帝從來都是男主外,女主內,相敬如賓。入主中宮以後,儘管自己年華已逝,容顏不再,可看在自己生了太子的份上,皇上一直沒有這樣下過自己的臉面。
那個賤婢竟將皇上迷到了這一步!
幸好此事發生之時,帝後準備入寢,左右皆已遣開,是以知道此事的,就只有他們二人。
皇后不願去回想自己後來是如何卑微地跪在地上,求皇帝留下來,保全她的臉面,但她知道,雲充容此人必除!不止如此,還要速速除去!
既然皇上這麼心疼這賤婢,她當然要順著皇帝的意思來,這樣,才是陛下的好賢妻啊!
皇后仿若無意地在鄭芍身上掃過一眼,見後者的神色如她所願的陰沉,端著茶杯將情不自禁翹起的嘴角擋了擋:「若是妹妹們沒有別的話要說,今日便散了吧。」
這幾天,鄭薇一直有意無意地躲著鄭芍,就怕不小心把她點炸了。但是,等到了景辰宮,還沒等她有機會躲回自己的小屋,鄭芍先叫住了她:「鄭美人,你隨本宮進來。」
鄭薇瞥一眼她的神色,那張美艷的小臉上煞氣騰騰,想起這起天鬧的沸沸揚揚的,關於雲充容的事,鄭薇心頓時提了起來,她不會是對雲充容起了什麼心思,要讓自己下黑手吧?
自從進宮後,鄭薇不是沒想過,自己或許會面對這種事,但是,她前生後世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一個,從來沒主動害過人,她真不確定自己下不下得了手。
而且,私心裡,她並不想用這種手段去剷除敵人。至於鄭芍會不會瞞著她做事,她倒沒想過。畢竟,自己從小到大就是她身邊唯一且最有用的狗頭軍師,這姑娘有了難事,哪一次沒找她商量過?何況這樣的事,更該小心步署。
不過,還沒等鄭薇糾結完,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鄭芍跟她說的是另外一件事:「你還記得我上次在御花園裡跟你說的,想去看蘇嵐的事嗎?」
鄭薇鬆了一口氣:「你還沒派人去嗎?」
鄭芍搖頭道:「沒有,像你說的,我若是隨便派個人去,我一片好意只怕也要被她浪費。」
鄭薇懂了:「你是想讓我去?」不然,鄭芍也不會一再地跟她提起這件事。
鄭芍點頭問道:「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
鄭薇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愛好,想起幾次跟蘇嵐打交道時不愉快的經歷,她覺得,鄭芍的一片好心只有餵狗的下場。就算是她去了,也無濟於事。
但是,比起去害人,只是送個東西,這就太簡單了,就算,被送的那個人一身臭毛病。
鄭薇很痛快地接了任務:「是現在要去嗎?你把東西給我,我趁著上午這點涼氣,給她把東西送過去。」
等鄭薇走後,鄭芍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發了半日的呆。
「夫人,您為什麼不跟薇姑娘說這事?」趁著給鄭芍上冰盤,玉版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
在玉版看來,鄭薇慮事周全,跟自己主子情同姐妹,主子只要把為難處一說,她肯定會做的。
而且以前在威遠侯府,鄭芍想整治自己不聽話的庶出姐妹時,鄭薇就沒少給她出過主意。若不是有她當軍師,成功幫鄭芍避免了好幾次來自姐妹的暗算,自己的主子在侯府的日子絕對過不到那麼舒坦。
鄭芍略飲一口冰鎮酸梅湯,卻只覺得苦到了心裡:「這是我自己的事,把她卷進來幹什麼?」
「可是——」夫人把薇姑娘送進來,不就是為您排憂解難的嗎?
玉版剛剛開口,鄭芍便抬了手阻止她說下去:「你幾時見她害過人?她下不了手的。」
即使當年鄭薇才入府時被自己的幾個庶妹惡整,害得她差點被假山上掉下的石頭砸破頭,她不止從來沒有告過狀,後來也只是設法讓那幾個庶妹在眾人面前小小出了個丑,便算是報了仇。
要不是自己後來與她交好後她無意中說出來,還不知道鄭薇暗地裡吃過這麼多的苦頭。
那又怎樣,人總是會變的。玉版不以為意。
但她深知再勸無用,也只好閉了嘴。
玉版回了屋,看見澄心背對著她,也是一副正在默默發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你這副發呆的樣子,可跟咱們夫人剛才一模一樣呢。」
話一出口,她便知道自己說錯了。
果然,澄心原本就沒什麼精神的臉愈發地暗了下來。
自打四月那一次她逆了鄭芍的意思,將她死死攔在坤和宮殿外後,鄭芍就惱了她。回宮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逐離了自己的身邊,到現在也沒有鬆口讓她回來的意思。
現在玉版隨口一說,倒成了在澄心的傷口上撒鹽。
到底多年主僕,澄心聽了此話只是失落一時,隨即關心起玉版的話來:「主子不開心?可是因為雲充容的事?」她雖然整日悶在房裡不出門,但云充容的事情這麼大,她當然也知道。
玉版眼神閃爍了一下,這原本是主子的私事,即使跟澄心情同姐妹,不能說的,仍然一個字也不能透露。
但澄心心思何其細膩,一看便明白了大半,想到自己主子昔日的性情,不由著急:「雲充容只是仗著聖上一時的寵愛,長久不了的,你跟夫人說,請她千萬別亂了陣腳,別衝動。」
不得不說,鄭芍這位從小貼身長大的婢女還是很了解她的,只憑一句話便猜到了點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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