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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版能被鄭芍當成心腹,當然也有其過人之處,她不慌不忙地把打探來的消息說了出來:「這位大師是圓智法師座下首徒,他修的是坐禪,據說自從到了蒙山之後就從來沒有下過山,也極少開壇講經。」
「還是圓智大師的高徒?」鄭芍聽著更有興致了,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鄭薇:「薇薇,我們下午也去怎樣?」
玉版立刻就急了:「那怎麼成?夫人,陳御醫說了,您要安心養胎!」
鄭芍原本還只是有點興趣,玉版一阻止,她反而起了逆反之心,立刻表示出了說一不二的氣勢:「聽經怎麼不能養胎了?多少婦人懷著胎還沒有這樣的福氣,我肚子裡的皇兒還未出世便能聽高僧講經,這還不是好事嗎?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去告訴那些和尚一聲,讓他們準備著些。」
有鄭芍發了話,鄭薇他們第二天的聽經之行便定了下來。
第二天的時候,鄭薇和鄭芍兩個就坐著軟兜,跟在那些和尚身後上了山。
鄭薇原本還有些擔心一路上會有哪裡不妥當,澄心和玉版兩個也存著同樣的心思,提起十二分的心思,一左一右,把鄭芍護得密不透風。
但是儘管山路顛簸,抬著軟兜的大力太監十分平穩地將鄭薇護送到了地方。
法和大師住得只是偏了一些,但離山腳下並不是特別遠,和尚們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法和大師住的房舍前。
這和尚還挺會做人,著了一個小沙彌站在精舍前迎客,「幾位貴客請這邊走。」
鄭薇幾個跟著小沙彌到了正房,裡頭已經坐滿了和尚,小沙彌將鄭芍引到一塊臨時搭起布障,將和尚隔開的小塊:「貴客這邊安坐。」
鄭薇幾個坐的是蒲團,大約是考慮到鄭芍的身孕,和尚們不知道還從哪裡給她弄來了一個太師椅。
鄭芍坐上去沒多久,法和大師就走了出來。
法和大師其貌不揚,年紀大約有二十多歲,倒是意外的年輕,他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只是配合著他講的那些佶屈聱牙的經文,鄭薇沒聽過一會兒便昏昏欲睡了。
要不是不放心鄭芍,她是真不願意跟著來聽和尚念經。
鄭芍只覺眼皮子都要被噴上強力膠了,突然耳邊一聲木魚聲,她滿腦子的瞌睡蟲頓時飛散得無影無蹤。
不愛聽是不愛聽,但是聽著聽著就睡著,這可真太不好了。
鄭薇心裡一邊叫著「罪過」,一邊轉頭去看鄭芍,卻見後者居然睡得比她還死,身上還搭著一塊澄心叫帶上來的毯子!
見鄭薇看過來,澄心還給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鄭薇目瞪口呆:雖然這幾天鄭芍睡得是不好,但是公然把人家的講經當成催眠曲來聽,這是不是太過囂張了些?
不過,鄭薇也就是隨口嘀咕一下,知道她這些天過得辛苦,遂識趣地閉了嘴,打起精神來跟那些經文作鬥爭去了。
直到整個講經結束,鄭芍才醒了過來,她意猶未盡地道:「可真是睡……」她轉了轉眼珠:「薇薇,我們去多謝大師的講經吧。」
鄭薇看著她神采熠熠的眼神,心道:只怕你不是去謝大師講經,你是謝大師助眠去的吧。
言語間,法和大師已經迎了上來,他坐在講經台上,早把下面的動靜看得明白。大約是知道這一撥是貴客,他面上也沒有惱意:「女施主,不知今日可有所悟?」
要說悟,也是悟到周公之道吧。
鄭芍也還了一禮,說得十分真誠:「大師講得極好,若是有機會,我真希望還能多聽幾次。」
法和大師「阿彌陀佛」一聲,「女施主若是喜歡,貧僧便是再講幾回也無妨。」
倒沒想到這位大師這麼好說話,鄭芍驚喜道:「大師可是說真的?那我明日再來的話,大師不會嫌棄吧?」
法和大師笑道:「自然可以,若是女施主不覺山路難行,貧僧每日都要參禪,便是講經也是參禪領悟佛法。」
鄭芍頓時大喜:「那多謝大師了,」她親自從澄心手裡拿過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這裡是兩串伽藍手串,以及上好的白檀香,還請大師收下。」
法和大師笑得更加和氣,他也不推辭,雙手接下了禮品,此事就算說定了。
大相國寺原本就是與世俗皇族牽扯比較深的寺廟,廟裡的和尚會做人一些這並不奇怪,只是,鄭薇卻有些隱約地覺得,這事是不是太快了?
即使大相國寺僧人急著巴結貴人,但鄭芍的身份雖在後宮中不算低,但放在世俗當中,有必要這樣單獨為她開小課嗎?
鄭芍聽了她的顧慮卻不以為意:「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前朝還有貴妃在大相國寺住了一年多,為太后祈福呢。」
鄭薇還是道:「要不,你問問陳御醫吧,每天這樣顛簸,怕是有礙身孕。」
鄭芍聽了不大高興,但也知道此事的要緊,便著人去問了陳御醫。
哪想陳御醫正為著鄭芍夜驚覺少而操心,生怕這一胎因為鄭芍的諱疾忌醫給作沒了。因而,給她請過脈後,陳御醫發現鄭芍的脈像比上山之前健旺了不少,再看她精神煥發的模樣,居然也點了頭道:「娘娘懷了身孕是應該多四處走動,久坐之後,血氣不通暢,對身體也沒有多大的好處。」
真是,恨不得她一步不動的也是他,現在讓她多活動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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