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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
「皇后今天跟皇上建言,說三年快過,該選秀了。」
的確不是個好消息。
鄭芍自從生下皇子以後,皇帝對她的寵愛愈濃,除了又升了一級,以前的雲充容,現的雲容華和蘇嵐以外,後宮沒有人再可攖她之鋒。
尤其是蘇嵐在一年多前流產後又傷了身,容色不再,皇帝對她的寵愛就大不如前。
在後宮之中,現在幾乎成了鄭芍和雲容華的二分天下。
鄭薇曾聽過一個說法,現在後宮之中是雙月爭暉。
可想而知,現在宮中格局如何。
如果皇帝是太陽,月亮肯定只能是皇后。但現在連雙月爭暉這樣犯忌諱的說法都流傳了起來。皇后還壓不下流言,這也從側面說明了,皇后現在的地位和對後宮的掌控力都大不如前。還有雲容華的隆寵,以鄭芍在生下一子,位居從一品賢妃高位,也只能跟她平分秋色,幸好她天然出身受限,又暫時沒有孩子,否則鄭芍的日子就過不安穩了。
皇后肯定不甘被皇帝冷落,退而次之,她也不會容許鄭芍這個勁敵一日日坐大。
即使鄭芍在生下周衍之後極力推辭了貴妃之位,恐怕除了皇帝之外,沒人相信鄭芍會安於現狀。
即使連鄭薇,就算她從沒跟鄭芍聊過這個話題,可從她日漸隆盛的妝容,和鳳目中偶爾浮現的野心來看,她也不會相信,鄭芍什麼想法都沒有。
皇后坐不住了。
不過大雍朝原本就是三年一選秀,皇后在此時提出這事也是順理成章,鄭芍不可能阻止。皇帝若是同樣有心,她也阻止不了。
畢竟,看了三年的花,就是再美,也有看膩的那一日。
鄭薇望了望正殿的方向,那裡有小孩子咯咯的笑聲。那樣歡快的笑聲,也只有小孩子才會有。
她轉身問道:「那皇上怎麼說?」
「皇上說,後宮之事,聽憑皇后處置。」
這句話里透出的信息太大了。
皇后在這些年裡越發賢良,鄭芍在兩年前借著身孕才能搶到尚食監的權力,早在把它拿到手裡之前,姐妹兩個就很明白,這權力不可能永遠留在手裡。
只不過後來皇后要害鄭芍不成,反而被抓住了把柄,皇帝沒有實證,心裡畢竟對她起了疑,也就順勢答應鄭芍,讓她保留了手裡的權力。
只是現在周衍順利度過了周歲,皇后又連著兩年連辦理宮宴的權力都沒有,朝中上下早有物議,現在皇后的提議竟然讓皇帝這麼高興,似乎終於想讓重新將所有的權力都收歸一體?
鄭薇的好心情去了一半,她嗔怪地看一眼喬木:「你晚點跟我說,等我樂完了不行嗎?」
喬木道:「你急什麼急?賢妃娘娘得知此事都沒著急,你急有什麼用?」
鄭薇瞟她一眼,沒有說話。
鄭芍怎麼可能不急?只不過,她這些年心思越發深沉,輕易不再喜怒上臉,像直心直肺如喬木這樣的,怎麼可能看得透她的心思?
只怕她現在又開始關門拼圖了。
她沉吟片刻,拿起手邊一隻織好的棉線鴨子,道:「我去看看小皇子。」
說起來,鄭薇這段時間能升職還是託了小皇子周衍的福。
鄭芍自小跟她一道長大,知道她有些稀奇古怪的本事,便叫鄭薇時不時地做些花呀朵地給周衍玩。
過了一年多,等大家事情都淡了,鄭芍便找個藉口賞了鄭薇,說她心細忠厚,伺候皇子開心,給鄭薇升了職。
等她跟新到的粗使宮女交完班後就可以到大殿裡上班,正式伺候小皇子了。
這活計要是擱在別處,鄭薇躲都來不及。
可是,小皇子那裡,鄭芍別人都沒辦法放心。
她已經把澄心撥了過去伺候,顧媽媽也是隨時待命,小皇子有一回還是生了重病,差點沒夭折。
那一回卻是有人趁著小皇子夜裡睡熟時將窗子開了條縫。
嬰兒本來就嬌嫩極了,何況是從小錦衣玉食養大的小皇子?更可怕的是,周衍渾身燒得發燙都沒有哭出來。
周衍當晚就發起了高燒,還好顧媽媽半夜裡醒來看了一回,否則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宮裡上下查了幾回,也只查出來,小皇子的食水裡被人偷偷下了安神藥,這藥是什麼時候下的,下的人是誰,一點也沒查出來。
鄭芍讓鄭薇到周衍旁邊,一是想讓她過得好一些,再就是找出下藥之人是誰。
在那次之後,周衍房裡雖然不管日夜,一定會有個人睜著眼睛看著,但人總會有個疏漏之處,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守著。何況,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鄭芍還是寄望於鄭薇能把背後那個人找出來。
鄭薇沒辦法拒絕鄭芍,這個孩子是她,也是她,更是鄭家所有人的指望。
御醫已經說過,鄭芍懷孕傷了身,以後再想有孕,也會很難,他要是沒了,他們所有人的希望就斷了一半。
鄭薇拿著小鴨子先去周衍的房裡看了看,顧媽媽正抱著他,輕輕哼著搖籃曲,看見是她進來,先說了一句:「請小薇姑娘去淨個手吧。」
鄭薇笑笑,抬手止了聽著話走過來的宮女,道:「我就是給小皇子送個小鴨子過來,媽媽不用忙,我這就走。」
她將鴨子放到宮女手裡,轉身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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