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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的好東西不少,家裡又有一個玉礦經營,這種好玉在鄭家人眼裡或許不是太出格,但拿出去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她有些吃驚:「阿離,這玉我記得還是世子頭一回巡礦後給你淘換來玩的,你真要送出去給蘇貴人?」
鄭芍不在意地道:「這有什麼,咱們跟蘇嵐有素日的情份在,她今日有了這樣的喜事,很該送些好東西來賀。只怪宮裡的忌諱多,若非如此,我也不至於給她只送這塊玉過去。」
要不是對鄭芍了解至深,鄭薇幾乎以為她是在說反話。她跟蘇嵐能有什麼情份?兩個人現在若同是高位,只怕已經斗得你死我活了。
鄭薇絕不懷疑,要不是鄭芍懷孕,一心養胎,怕分了心,蘇嵐的日子肯定不會過得那樣舒坦。
這兩個,是天生的對頭。
鄭芍見鄭薇眼中的驚色也不作解釋,轉頭對澄心吩咐道:「你去找個盒子裝起來,捧了這塊玉親自送到蘇貴人手上,就說我身子沉,只有禮到心到,人就不到了。」
澄心領了吩咐也去,鄭芍見鄭薇眼中的疑惑,忍不住笑了:「怎麼?你還不信我這麼大方?」
鄭薇不是沒見到鄭芍這段時日的轉變,也明白,對於皇帝的這些鶯鶯燕燕,鄭芍大概是徹底放開了,只是,她對蘇嵐突然這樣大方,鄭薇還真沒想到。
鄭薇搖了搖頭:「這不是大不大方的事。阿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鄭芍手面一向大,可她不是個愛無緣無故撒錢的人,鄭薇想不出來,她怎麼會突然送價值這樣高的東西給蘇嵐。
鄭芍一愣,咯咯笑得花枝亂顫:「瞧你想到哪去了,我能有什麼事?該不會你以為我要害她吧?就那一塊玉,你倒是說說,我能怎麼害她?」
鄭薇卻沒有笑,鄭芍笑了一會兒,聲音漸漸低落下去:「行啦,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這人也忒沒意思,我就是覺得送她那塊玉很合適就是了。」
鄭薇嘴唇動了動,她其實很想問鄭芍是不是很在意蘇嵐懷孕的事,但她這樣的表現,在得知這樣的消息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開玩笑,像是對這事很介意嗎?
鄭薇原本是有些擔心鄭芍的心情,但對方不提,她也不想讓她總想著這件事傷神,便轉移了話題:「今天孩子鬧騰嗎?」
翻過年以來,鄭芍的胎動越發頻密。隨著月份越大,她的腿開始浮腫,好在只除了臘月的那次見血,她的身子再沒有出過其他的問題,孩子也在腹中越發地鬧騰。
前幾日例行的請脈里,蔣太醫已經探出脈來,說鄭芍腹中懷的是男胎無誤。鄭芍高興之餘,又囑咐蔣太醫不可隨意亂說,蔣太醫早就是鄭家的人,又有鄭芍給了他厚厚的封口費,當然不會隨便亂說。這個消息,目前只有鄭芍,澄心,玉版和鄭薇知道。
知道此事的要緊,鄭薇連喬木都沒有透露。她對鄭芍懷的是男是女其實不是很在意,但是,能一舉得男,不得不說,還是十分令人振奮的。
鄭芍嘆了氣道:「這小東西真是越發不叫我安生了,昨天晚上剛躺下就要出恭,一晚上都沒能好好歇息。」
鄭薇看著她臉上的倦意,道:「你困的話,再歇一歇吧。只是一日不等著皇上,他不會怪罪的。」
自從鄭芍回宮後,她雖身子笨重不能侍寢,但皇帝對她的寵愛卻越發令後宮側目。只要沒有政事,每日批改完奏摺之後,皇上便會在中午時到景辰宮裡陪鄭芍吃午飯。
皇帝陪鄭芍吃飯風雪不斷,到今天為止,已經一個多月了。
鄭芍打了個呵欠,把手一伸:「等習慣了,這時候就是去睡,我也睡不著。對了,你前兩日不是說過要給我串你上次戴的那種珠花嗎?你可別說話不算話,東西呢?」
都說一孕傻三年,鄭芍的記性卻不見壞,鄭薇冷不丁被追債,訕笑了一聲:「還沒完成,你先歇一歇,我回去再串兩個時辰,晚上的時候給你送來。」
鄭芍生□□美,鄭薇前些日子心血來潮串了兩次在宮裡沒見過的新鮮珠花,她立刻看上了,纏著鄭薇要給她做來戴。
偏偏鄭薇最不耐煩做這樣廢眼的細緻活,若不是為了心裡那個秘密,她壓根不會耐煩收拾自己,對鄭芍的纏磨,她也只是敷衍著慢慢在做。
鄭芍撇了撇嘴,點著她笑一聲:「你啊,再不快些,我可不饒你。」說笑這一回,到底放了鄭薇出去。
與此同時,蘇嵐手中撫著那尊小小玉佛上的那個「瑜」字,唇邊綻開一個輕笑:「勞澄心姑姑跑這一趟了,你回頭跟盈夫人說,我一定會把這尊佛日夜戴在身上,讓它保佑我的孩兒平安降世的。」
到了中午,皇帝卻沒有來景辰宮。
鄭薇吃了午飯,緊趕著把珠花做了送來給鄭芍,想說些什麼安慰她,鄭芍卻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一樣,揮手打斷了她:「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沒事。蘇嵐剛剛懷了孕,皇上是該多陪著她,我沒那么小氣。」
鄭薇倒不是覺得鄭芍對皇帝還有餘情,只是,人的心思是有慣性的,皇帝天天來景辰宮報到,有一天沒有來,即使那個人或許在鄭芍心裡再不像以前那樣重要,要說對心情沒有影響,恐怕也不大可能。
鄭薇還想再說話,鄭芍卻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這個時候,難受的,大有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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