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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萬分委屈,後宮裡妃嬪有了身孕肯定要向她來匯報,柔嬪為什麼沒有說,那是因為:「皇上,柔嬪她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懷了龍種啊!」
皇后一跪下,殿內的所有人都不得不跟著跪下。
鄭薇的眼睛在紅色的北疆毛氈上漫無目地地遊走,頭頂上聽周顯厲聲指責皇后:「她是個糊塗人,你也糊塗了嗎?柔嬪身邊的丫鬟嬤嬤都是笨蛋嗎?主子有沒有身孕,竟沒有一個人知道?!」
皇帝這話混帳得連鄭薇都忍不住要給皇后抱屈,柔嬪的身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皇后又能從哪得消息?
皇后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皇帝如此疾言厲色地訓斥,羞憤之下,說話都壓不住聲聲委屈的哽咽:「是臣妾沒有考慮周到,沒有想到讓御醫給柔嬪多請幾回平安脈,請皇上責罰。」
後宮裡的規矩,御醫每過一個月要給宮妃們請一次平安脈,御醫上一次請脈還不到一個月,大約是柔嬪的日子太淺,當時並沒有診斷出來,而這個月,還不到請平安脈的時候。
然而這事就這麼巧,蘇嵐遭李美人那一撞,就把柔嬪推得流產,要說宮裡真的一個人都不知道,鄭薇是不信的。至少,那個設計了此事的人肯定把這些都算到了,甚至那個柔嬪都不知情的孩子說不定也在她的計劃之內。
不管皇后有沒有在裡面摻一腳,但皇帝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硬要把責任推到她一個人頭上,那也說不過去。周顯一頓火氣發過,大概也知道自己話說重了,緩和了一下語氣:「也是柔嬪自己不當心,皇后至多只能算失察,朕知道你掌理後宮辛苦,也不必太自責。蘇氏呢?」
柔嬪的流產讓皇帝氣得連蘇嵐的封號都不叫,直接喊上了她的姓氏。看皇帝的態度,蘇嵐這一回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皇后答道:「臣妾將她跟李氏二人都關進了後殿,預備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行發落。」她頓了頓:「剛剛御醫診斷過,李美人是心疾犯了,正好站不住暈過去了,才栽到了蘇氏的身上。」
皇帝冷哼了一聲:「她這病倒犯得巧了。」再環視一圈屋裡的女人後,他煩燥地揮著袖子:「都給朕滾!擠在這裡不走,是想留在這裡看熱鬧嗎?!」
眾妃心裡委屈,這不是皇后非把她們留在這裡不許走嗎?
但皇帝這麼暴躁,誰敢頂著雷不知死活地開口辯解?
連這段時日最受寵的鄭芍讓鄭薇一拽,也木木呆呆地跟著眾妃朝殿外退去。
這時,皇后眼睛一轉,掃到正要走出殿外的鄭薇,臉沉下來:「鄭美人,你剛剛就跟李美人站在一起,怎麼能看著她栽倒都不伸手扶她一把?」
鄭薇的頭皮一乍,千防萬防,還是沒防到皇后非要拉她下水!
皇后這一問,倒叫鄭芍有些發木的眼神清醒了些許,就要站出來說話。
鄭薇急忙將她推出殿外,澄心也一直緊張地看著鄭芍,生怕她衝動壞事。鄭薇一推她,澄心便立刻拖著還沒完全把魂找回來的她朝殿外而去。
事涉皇嗣這種大事,能摘出來一個就是一個,鄭芍已經脫出身,千萬就不能主動再下水。
就是等一會兒真會有事發生,鄭薇還指望鄭芍站在岸上把自己撈出來呢!
鄭薇轉身跪下,拿帕子揉了一下眼睛,趴在地上大聲叫屈:「娘娘,臣妾正在跟雪妃娘娘說話,根本沒注意到李美人在做什麼!」
皇后既然要對付她,當然不會那麼簡單地被應付過去:「說到這件事,本宮還要問問你,雪妃訓斥你,你為什麼突然背身過去?」
剛剛那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鄭薇根本無可抵賴。
她也沒打算抵賴,把身子挺直,一臉忿忿地看向皇后:「臣妾剛剛走路時根本沒看到雪妃娘娘,娘娘卻藉機找臣妾的茬,說臣妾擋著她的路,故意對她不敬,臣妾不服!」
鄭薇話里避重就輕,先把之前擋著蘇嵐路的事拿出來大說特說,聽在皇帝的耳中,就是蘇嵐說鄭薇擋路,她心裡不服,故意轉過身裝聽不見來氣她,但她跟今天發生的大事沒有關係。
在殿外一直死死拉著鄭芍的澄心鬆了一口氣:薇姑娘果然是個靠得住的人,沒有把雪妃娘娘攻擊鄭家家教,有意引盈夫人參戰的事說出來,讓戰火再度擴大。
皇后心裡覺得不對,但急切之間還沒想到別的話,便聽周顯道:「身為婦人,只好爭強鬥勝,不知柔順謙卑。鄭氏,你就是如此的教養嗎?!」
周顯果然只以為這是婦人之間的口角,哪裡還會想去調查她們倆的爭執跟柔嬪滑胎有什麼關係?他心裡對皇后不知輕重很是不耐煩,周顯現在最想做的,肯定是弄清楚柔嬪失去孩子的事裡有沒有人做手腳。
皇帝三言兩語為此事定了性:鄭薇為人不恭順,不知禮讓才跟蘇嵐起了爭執。
但即使皇后語言裡的小陷阱被躲過去了,皇帝現在正在暴怒當中,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些什麼。
鄭薇哆嗦著不敢再辯,她重重地以頭抵地,每個毛孔都在恐懼:「臣妾不敢。」
她是真的怕,皇帝剛剛失去一個孩子,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他主宰著所有人的生死,如果鄭薇運氣不佳,說不得她今天的小命都要交待在這裡!
第9章 寵妃靠得住,跟班請吃糕
鄭薇從來沒想過,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會這麼難捱,她的前程,她的生死,就在一個暴怒中的男人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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