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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孫掌事還真是個痴情人,姓吳的不過許了她一個繼室之位,她竟能暗中為吳家賣命十幾年,便連雲容華出現在皇帝,哦,先帝面前,都是她費心安排好的。若不是她手中握著的秘密,先帝也不會被迫寵著雲容華那許久。她也不想想,先帝那般驕傲的人,怎會由著她們擺布?只是灌雲容華蕪子湯,已算手下留情了。」
鄭薇怔怔聽著,輕聲道:「不過是求一個有情人,孫掌事,是個苦命人。」
「你啊你啊,」鄭芍恨鐵不成鋼地點著鄭薇的額頭:「你心也太軟了些。別忘了,孫掌事合著吳庶人害了我們多少回。我們剛進宮沒多久,她就設計讓柔嬪掉了孩子,若不是你機靈,拽著我躲過去了,我們姐妹早早就入了輪迴。」
鄭芍一說,鄭薇也想了起來,那一回明面上是李美人聽了江昭儀弟弟唆使才去撞的柔嬪肚子,可江昭儀跟柔嬪本沒有利益衝突,又是個最擅明哲保身的,她幹嘛去淌這趟渾水?
如今鄭芍在後宮權柄不同以往,何況又沒有了皇帝的掩護,這些事她只查問了景天洪,便得到了詳細的內情。孫掌事做下的事不止這一樁,她用吳璉清昔年留下的人脈和多年在宮中的經營,成功讓江昭儀弟弟中計,給李美人帶了話為她所用,就連太子的中毒事件背後都有她若隱若現的影子……
一想到這些陰謀詭計,鄭薇心中便厭倦透頂,恰在此時,殿外有人稟道:「太后娘娘,您的冠服送到了。」
鄭芍精神一振,口中卻道:「放著吧,我待會兒去試。」
殿外那人卻遲疑道:「太后娘娘,陛下登基大典正是三日後,您的禮服拖不得了。」
鄭芍翻了個白眼,掩袖泣道:「今日正是陛下停靈第七日,哀家待會兒要親自去靈前守靈,你是讓我今日著艷色到陛下靈前嗎?」
「太后,奴婢不敢。」
鄭薇看著鄭芍表演,空闊的殿中此刻只有她們姐妹二人,她抿嘴笑道:「你這演技太浮誇了。」
皇帝死了有近一個月,鄭薇回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心中仍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那一日她昏迷後,也不知鄭芍怎麼做的,總之,在她醒後,洞中沒有一人向鄭薇問責皇帝之死。鄭薇心裡不踏實,只是洞外叛軍搜山越發頻繁,她也不好脫身,只好等著援軍到來。
景天洪和沈俊領著西北援軍殺到時已經是第三天上午,山洞裡斷糧一天多,四處乾淨得連耗子都沒有一隻。鄭薇餓得手腳發軟,又被鄭芍打包塞進了鸞駕。隨後,在回京的路上,姐妹二人得知京城失陷,皇后和太子被殺。
由於惠妃所生大皇子過於魯鈍,且惠妃出身低微,鄭芍身後有侯府支持,省去其中各種博弈,京城收回後,她所生的三皇子便成了下一任皇帝。
鄭芍眨眨眼,難得俏皮了一下:「誰讓我現在是太后,再浮誇,他們也得跟著我演。也虧得是你,我的事才這麼順利。」
鄭薇「啊」了一聲:「跟我有什麼關係?」
鄭芍神秘地笑了笑:「成王蜀王那兩個笨蛋,真以為沈國公那個老狐狸會跟他們干,也不想想,假如先太子還活著,這皇位會讓他們來分一杯羹嗎?」
此事鄭薇這幾日也有所耳聞,今上跟這幾個隔了不知幾代的堂兄弟原本就沒幾分情意,否則也不會一坐穩皇位便急著削藩,只是不知此事被誰給泄露了出去,才引來今日這場殺身之禍。
成王所部鄭薇也見過,便是在避暑山莊搜山的那些黑衣人,而蜀王趁京城守備空虛,夥同內奸打開城門衝進皇宮殺了太子,二王合謀做下了大雍朝世宗年間第一樁,也是唯一樁謀逆大案。
對了,三天前朝臣們才吵著定了先帝周顯的廟號,「世宗」。
鄭薇實在不想再操心這些烏糟糟的事,想起一事,笑道:「我早聽說你要放我走的,現在又扣著我,莫不是你捨不得我,不願意放我走了吧?」
鄭芍促狹地笑道:「好不害臊的妮子,你就這般急著要嫁人?」
鄭薇張口結舌,想開口分辯,臉卻不爭氣地紅了:「誰,誰要嫁人!」
鄭芍抬頭藏起眼中深深的不舍,早開的秋海棠在窗外搖曳生姿,她輕聲道:「再等幾日,薇薇,我親自給你送嫁。」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我總算可以小小鬆一口氣了,越到結尾越感覺想寫的好多沒寫出來,但是每個零碎的內容單獨寫的話又覺得索然無味,拖啊拖拖啊拖就拖到了今天。不找任何理由,就是我對不起大家,其實我都記不得有多久沒看評論了,不敢看啊,即使我寫完了我也不敢看,我,我還是掩面滾走吧。
對了,之前說有些事在正文裡寫了覺得拖沓,不說清楚又覺得缺點什麼,應該還會有一到兩篇番外單獨交待,有興趣的親們可以等等再看。
第94章 番外一:狼崽子
一年當中, 沈俊最喜歡的是冬天。就如他被娘親撿到的那一天一樣,今天也是個天高氣爽,冬陽溫煦的好晴天。
他身著紅袍, 騎著駿馬走向皇宮, 去迎他的新娘。
甲申年冬月十六日,宜開市,宜動土, 宜嫁娶
午門外的陽光照得人心裡暖融融的, 沈俊不經常回憶舊事,卻在今天忍不住想起那些以為早已遺忘,卻清晰得如同發生在昨日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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