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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芍先是嘲笑了一句:「從小到大,就是你歪理最多。」鄭薇沒理她,鄭芍卻見鄭薇揉得越發起勁,終於起了點興致:「你說真的?多按按真能瘦下來?」
鄭芍現在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她的腰身開始變粗,雖說這是成為母親所必須要經歷的過程,但這樣一日比一日更加肥丑的狀態,怎麼叫她這樣愛美的人能夠忍受?
鄭薇卻調皮地眨了下眼睛:「真倒是真,但是這事呢,我說了不算,你不如等陳御醫來的時候問問他,如何?」
鄭芍立刻就泄了氣,怒沖沖地瞪著她:「你就是說來故意氣我的是吧?」
陳御醫就是當日診出鄭芍喜脈的人,這一次他也跟來了大相國寺別院,專門負責鄭芍一人的脈息。這人就跟太醫院裡大多數御醫一樣,做事只求一個「穩」字,其他的頭,能不出就不出最好。若叫陳御醫來說的話,百分百不會同意鄭芍胡亂嘗試孕期瘦身。
鄭薇相信,若是每天光躺著不動就能生出孩子的話,陳御醫絕對會整天盯著鄭芍,不許她從床上起來一次。
問陳御醫,就等於此事基本沒戲。
鄭薇笑著轉移了話題:「來了這幾天,你現在感覺好不少了吧?」
鄭芍面上露出兩分舒心的神色,嘴裡卻道:「還行吧,畢竟這裡清靜些。」
她能這麼說,就表示這幾天她的確休息得不錯。
鄭薇也習慣了這姑娘時不時地口不應心,打趣了一句:「說得跟你的景辰宮不清靜似的。」
宮裡說話做事講究的就是一個「靜」字,連小宮女小太監只要不是辦主子的事,都是溜著牆根,一聲不出地悄悄埋著頭走。
哪一天宮裡要像個菜市場一樣吵吵鬧鬧的,那才是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
鄭薇跟鄭芍再說兩句話,見她眉眼餳了起來,知道孕婦覺多,便起了身讓她回房休息,自己轉頭回了屋子。
等關上房門的時候,鄭薇才拿出帕子使勁擦手:剛剛跟鄭芍說話的不到一刻鐘時間裡,她手心已經是汗透了。
好在,總算是沒叫鄭芍起疑心。
不過,儘管還是很累,鄭薇卻不敢再睡了:懷孕的是鄭芍,又不是她,她再一睡一整天,不止是鄭芍會覺得不對勁,其他人也肯定要起疑心。
鄭薇這一堅持,就堅持到了二更,她來來回回,不知把窗格上的木棱數了多少遍,她的窗戶終於又被叩響了。
鄭薇原本還昏昏欲睡的神智立刻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的振奮起來,她連燈也沒掌,熟門熟路地摸到窗邊,把窗梢打開,沈俊那熟悉的身形立刻占據了她整個視線。
他這次卻站在窗邊那棵榆樹的陰影下,並沒有跳進來,他眼睛微垂,一板一眼地壓低聲音道:「娘娘,微臣是來告訴您,您的母親鄭夫人今日一早便去了圓智大師的住處。她與圓智大師對奕一局,二人相談甚歡。」
鄭薇鬆了口氣,但這個人突然表現得這樣生疏,還是讓她有些難過。
沈俊直到一長串的話說完,也沒有再抬頭看鄭薇一眼,而且一說完,他立刻就調轉了身子,準備離開。
「等等。」鄭薇看他半轉過來,這是他這天晚上頭一回看她。
這個人眉眼依舊那樣英俊,卻染上了幾許不仔細都無法發現的冷意。
她伸手摸向腰間,不想,沈俊突然又轉了回去,他丟下一句話:「這次的消息就當是沈某人送娘娘的吧。」
鄭薇愕然她看了看手裡握著的東西:他該不會以為自己這麼大方,價都不講一下,就準備再當一次冤大頭,送幾百兩銀票出去吧?
就算她有一個像鄭芍那樣會賺錢的爹,也不是取用不盡的寶藏啊!更何況,她的小金庫幾乎已經掏空了大半,現在還在發愁該到哪去生財呢。
她手裡的是自己前些天自製的豬油膏,京城的天氣乾燥,像他們這些侍衛們整天在外面站崗,臉上肯定要脫皮,她送這個膏給他搽臉,真的是一片好心!
還是……哪天托小喜子送過去吧。
寂月庵離她住的地方可不遠,沈俊剛剛說,她娘一早就去了圓智大師那裡,這就是說,他可能把她背回來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
只憑著他這一份盡心盡力,自己就得好好謝謝人家。錢她是沒有多的了,但是,還可以從其他地方表示謝意。
只要不落下字紙,托小喜子來傳遞,反而更加安全。
鄭薇輾轉半宿,終於說服了自己,安心地睡了下去。
由於接連兩天都沒睡好,鄭薇第二天依然是日上三竿才起了床,不成想,鄭芍起得竟比她要早多了。
鄭薇去找她的時候,她正歪在床邊的榻上,沒精打彩地,一個呵欠接著一個呵欠。
鄭薇見狀,便笑著打趣道:「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裡?困成這個勁。」
鄭薇拿帕子抹了抹從眼角邊滲下的淚水,沒精打采地道:「你就取笑我吧,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消停過。」
鄭薇奇道:「這是怎麼回事?前兩天不是說好好的嗎?」
鄭芍道:「我哪知道,明明我睡得挺早的,誰知道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在夢裡不知被什麼怪物追了一晚上,我怎麼可能睡得好?」
澄心在旁邊愁眉不展地補充道:「可不是嘛,咱們夫人一晚上又是哭又是喊的,可嚇人了,要不是奴婢把她叫醒,憑著夫人,也不知道要被噩夢折騰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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