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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而然地動作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鄭芍居然真的就被淑妃推回了床上,並摁著躺了下去。
肅殺冷滯的屋裡突然插進淑妃這個跟其他人畫風相差這麼遠的,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鄭薇看見,皇帝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揮了揮手,就要領著人走出門外。
這時,只聽淑妃驚叫一聲:「鄭妹妹,你的臉色好白,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鄭薇忍不住伸著脖子朝床那頭看過去,但之前淑妃扶著鄭芍上床時,把帳帘子順手打下了半幅,鄭薇的視線正好被床架和帳簾擋住,她什麼也沒看見,只聽見了鄭芍在小聲地乾嘔。
皇帝都快走出了門,立刻又轉了回來,一迭聲地問:「好好地,怎麼又吐了?太醫,快給盈夫人看看,想個辦法,讓她別吐了啊。」
淑妃自覺地把床邊的位置讓開,悄然地站在旁邊,看太醫給鄭芍診著脈,順便再看那一男一女秀恩愛,一語不發。
鄭薇看著淑妃臉上那沒心沒肺的神色在皇上轉身過去之後陡然沉靜下來,那表情變換之快,終於令她微覺怪異。
淑妃,她這是在變著法地賴在這裡不走,還把皇帝拖在這裡,她想幹什麼?
太醫滿頭大汗地給鄭芍施了針,但鄭芍嘔吐的毛病原來多半就是心病,他再能耐也只能翻來覆去地把前頭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皇帝還沒聽那人把話說完就將人轟走了,「行了行了,老話說一萬遍還是不頂事,滾吧。」
鄭芍也似乎忘記了之前的危機,聲音軟軟的:「陛下不必再責難太醫了,臣妾是什麼問題,臣妾多少也是有點數的。」
「那你說說,你為什麼會是這樣?」
鄭芍道:「整日裡在宮裡呆著,臣妾這是悶了,想出去走走,透口氣。往年的九月份,我可是要去我們家莊子上住個把月才回呢。」
鄭芍的意思,她是在向皇帝申請出宮養胎?
這一瞬間,鄭薇相信,所有人腦子裡都覺得她在異想天開。大雍朝開國以來,還沒有哪個宮妃能夠在宮外養胎的,她憑的哪一點讓皇帝這樣為她破例?
皇帝果然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他轉了話題:「愛妃別想多,太醫不是說了嗎?放寬心懷比什麼都要緊,你啊,凡事少跟朕生氣,肯定不會這麼辛苦。」
鄭芍卻道:「陛下不要不信,臣妾肚裡的小皇子也告訴臣妾,他悶得很呢,您啊,若是不許他出去完,他就要跟您鬧脾氣。」
皇帝一哂,笑道:「別瞎說。」他正是喜歡鄭芍這樣無傷大雅的小機靈,兩人說完這話,之間的氛圍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沒有吵架的時候。皇帝又逗著鄭芍說了兩句話,卻聽又有人來報:「陛下,錦棠宮太監劉保兒求見。」
皇帝收起剛剛放鬆下來的微笑,沉下臉來:「讓他進來。」
劉保兒來之前就被侍衛們囑咐了要辦什麼事,因此,行完禮之後,他也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跟淑妃之前一模一樣的小包,道:「陛下,這是我們宮裡這個月領的信石,還沒有拆開用,您請驗驗。」
其他人還沒有說話,淑妃這時突然出聲了:「不對啊,劉保兒,你們宮裡不是月初的時候還藥過老鼠嗎?不用信石,你用什麼藥的?」
42.第42章
劉保兒愕然轉向淑妃,急道:「淑妃娘娘何出此言?老奴在錦棠宮中一向管著灑掃和雜活的宮女太監,領信石也是因為這個月有底下人跟老奴匯報,在小廚房裡發現了老鼠,老奴這才去太醫院領的半兩信石,之所以還未拆封,只為單等著兩日後的吉日捕捉,這,這就是老奴手裡的這一包啊!」
皇帝直起了身子,兩人的說辭居然有這樣大的岔子,那麼,他們當中,是誰在撒謊?
淑妃卻比劉保兒還愕然:「你胡說,我那天分明看見是你們宮裡的石榴領的信石,你休想騙我!」
劉保兒原本胸有成竹地過來回話,畢竟錦棠宮雖領了信石,但沒有拆裝,他們的嫌疑雖有,卻最好洗脫。他以為至多受點皮肉之苦,這事便算過去了,誰能料到淑妃竟會突然跳出來為難他?
他在宮裡混了一輩子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管事,始終沒能挨著主子的邊,可想而知,其人資質有限。被淑妃一問,他立刻就結巴起來:「奴才這月的確去過太醫院,陛下,奴才還按了手印的啊!」
這可是個強有力的佐證,屋裡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全齊刷刷地落到了淑妃的身上。
淑妃冷冷一笑,不慌不忙道:「你少來狡賴,前兩日又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你們宮裡的石榴,我當時見到她後還問過她的,不信,我可以跟她當面對峙。」說完後,她殷殷看向了皇帝。
皇帝對著景天洪點一點頭,後者迅速地退出了側殿,領著人朝錦棠宮而去。
內衛的行動力自然不必多提,即使像鄭薇這樣覺得時間難熬至極的人都覺得,錦棠宮人來得比想像中的快多了。
「臣妾見過陛下。」跟著內衛們到太秀宮的,還有錦棠宮現在的主人——德妃。
皇帝並不跟她多說,直接問道:「德妃,想必你已經在路上清楚,朕為何要把你的人帶來吧?」
即使得知自己宮裡出了這樣的變故,德妃仍然匆忙中儘量表現得從容不迫。她並不看淑妃,力持鎮定:「臣妾明白,臣妾相信陛下能查出真相。若是此事真與石榴,與我錦棠宮有關,臣妾絕無二話,聽憑陛下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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