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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軟下了身子,靠向皇帝:皇帝之前跟她生了氣,幾乎絕步於坤和宮,如果能藉此機會叫皇上多憐惜她一二,那就好了。
皇帝握住皇后的肩頭,沉聲道:「不會的,我們皇兒是國之儲君,整個王朝的福運氣澤都加諸在他身上,還有朕真龍護體,他不會有事的!」
夫妻二人喁喁說著話,眼見得太醫也直起了身子,開始拔下太子身上的銀針,不待皇帝詢問便回話道:「太子現在毒物已經排出了大半。」
「那他是不是現在沒事了?」皇后打斷了太醫的話,問道。
「這……」太醫猶豫了一下,避重就輕:「若是成年人的話,休養些時日或許會沒事,但太子年幼,加上毒性凶烈,只怕不是那麼容易就好。」
皇后一聽便急了,「你這是什麼話?太子若是有事,本宮拿你是問!」
太醫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此刻只有心中惶惶,跪在地上口稱「請皇上皇后恕罪」,卻還是不敢打包票,太子會完好無損地醒來。
皇帝臉色也不好看:這個兒子既是嫡子,又聰明伶俐,向來得他喜愛,他在這孩子身上不知傾注了有多少心血,現在命在旦夕當中,這讓他又是生氣,又是難受。
他想起景天洪被他派了出去,丟下一句話:「回乾寧宮,讓胡遠清來見朕,叫他吩咐下去,調二百人來,配合景天洪做事。」
胡遠清正是禁軍統領,皇帝這是要用外廷的人來干預後宮妃嬪的搜檢之事了!
其實景天洪那裡的人手完全夠他們在最快的速度把後宮搜檢一番,但皇帝的這個吩咐只能說明,他對太子的事情有多仔細。
皇后儘管也痛苦不已,但看到皇帝這樣重視她的兒子,也感覺到了莫大的安慰。
再說皇帝,他疾步往太秀宮門口而去,走過遊廊的岔道處,卻聽見一名女子在小聲地抽泣。皇帝循聲走過去,見著那個哭泣的女子,卻是吃了一驚:「玉版,你怎麼在這裡?你家主子呢?」
玉版明顯呆了片刻才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回皇上,盈夫人來給皇后娘娘賠罪,現在暈了過去,人就躺在側殿裡。」
皇帝回來得急,一來就只顧著關心自己兒子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愛妃就躺在一殿之隔,他聞言頓時吃了一驚:「盈夫人給皇后賠罪,為什麼?」
玉版卻是自來沒見過鄭芍吃這麼大的虧過,她跟著她家主子從來都是威風八面,想扇誰就扇誰的角色,自家主子何時吃過這樣的虧?本來她心裡已經是慌張極了,等她再聽鄭薇的吩咐,幫著鄭芍找御醫時,正聽見皇后在追問辣椒粉的事,她一顆心頓時就吊進了十五個吊桶當中,七上八下,全沒了個著落!
其他人不知道辣椒粉是怎麼回事,玉版怎麼會不知道?她跟著鄭芍,別看膽子比澄心大了些,可這樣害人的事,她也是從來沒有做過。沒想到第一次做就落了人眼,她怎麼會不害怕?
玉版叫來了御醫,卻不敢在殿裡說出來,再一著意留神,得知柳條兒已經死了,她頓時更加地害怕。再一看自家主子昏迷在床上,就算太醫再三再四地保證,她不會傷到一根毫毛,腹中胎兒也很平安,但總是跪了半個多時辰受了大罪,那怕就更加了一層。
這會子趁著人沒注意,玉版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越想越是害怕,就哭了出來。她沒想到,這一哭竟是把皇上給引了過來。
還好她多年跟著鄭芍,也不是吃素的,一驚之下,立刻就有了說辭:「盈夫人這幾日日夜嘔吐,奴婢們看著憂心得很,便自作主張請了太醫,結果太子正趕在這時候中了毒,盈夫人怕是因為太醫大都在景辰宮,來不及趕到太秀宮,貽誤了太子病情,這才趕了過來向皇后請罪。」
皇帝一下就抓住了重點:「太醫院裡平時總有七八個太醫在,朕此去也帶了三個去,還有其他人竟都跟著去了景辰宮?沒有人留守嗎?」
太醫是玉版親自請的,這事她很清楚:「奴婢去請太醫時,平時負責給盈夫人調理身體的蔣太醫不在,聽了奴婢的話後,有太醫便說,我們夫人平時吃喝用了些什麼,忌口如何,他們一概不知,若是貿然診了,怕有不好。而且蔣太醫之前也說過,盈夫人只是吐了幾日,這幾日又吐了起來,這實在是奇怪。太醫們怕是有什麼新的症候,便說一道過來給夫人做個會診。沒想到,太子這時突然中了毒,這事實在是趕得巧。陛下,我們夫人一聽說太子病了,連自己的病只診了一半,就讓太醫全部先去了太秀宮。」
玉版慌雖慌,但她條理清楚,把該說到的,該點到的地方全部都點到了。皇帝也聽不出這裡頭有什麼岔子,只能歸於巧合。畢竟,鄭芍懷的龍胎,太醫們謹慎一點並不為過。
在皇帝心裡,太子當然是最重要的,可鄭芍肚裡的這個孩子也絕對不容閃失。正因為孩子少,每一個才顯得是特別的珍貴。
皇帝大步一轉:「帶朕去看看。」
有侍衛便在身後問了一句:「陛下,那胡大人還去乾寧宮嗎?」
皇帝略一思索,搖頭道:「不了,你把剛剛的話傳過去,讓他親自帶著人去找景天洪就是。」
太秀宮正殿,皇后在窗口看見皇帝明明已經快走了出去,卻被盈夫人身邊的那宮女說了兩句便勾得轉了身子,氣得嘴唇都抖了起來:「賤婢!狐媚子!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勾著皇上往她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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