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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倆這副作態,叫皇后剛剛摁下的懷疑又挑起了頭:「盈夫人,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事實盡在眼前,你為何還要死死抓住不放,硬給鄭美人開脫?」她眯了眯眼,「還是說,這個玉容膏里有盈夫人你的事,所以你才這麼著急地幫鄭美人抗辯?」
而且不光是皇后懷疑上了鄭芍,鄭薇看見,連皇帝眼中都浮上了疑色。
雲充容的身子在帳中狠狠一顫,發出一聲奶貓般的低泣。
鄭芍悲憤地笑一聲:「皇后沒有證據,就要給人硬扣帽子嗎?」
這時,鄭薇也像是醒悟過來,叫道:「不錯,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為了陷害我,不知何時換了東西?」
可是,誰會拿自己的臉開玩笑,就為了陷害一個無寵又無色的低等嬪妃?
鄭薇的話聽上去更像是在做垂死的掙扎。
皇帝的目光又投向了景天洪。
但偏偏鄭芍還在不知死活地指著芷蘭道:「我相信薇薇,對,一定是你們偷換了東西!」
皇帝已經站了起來,瞪著鄭芍就要開口,但這時,皇后突然對鄭薇道:「那好,你既然堅持說你的膏沒問題,那你自己為何不試一試?」
鄭薇輕輕地瑟縮了一下。
她每一個動作早被皇后收在眼裡,她更加篤定,不等鄭芍再出聲,直接對芷蘭道:「你去幫鄭美人搽上玉容膏。」
殿中的情勢飛轉直下,芷蘭也看明白了,自己的鍋十成有九已經甩了出去。她此時再看鄭薇,當真是把她恨到了骨子裡。她大聲應了聲「是」,跑到妝檯前把那瓶惹事的玉容膏取來倒了一大坨,狠狠朝鄭薇的臉上抹去,倒不像是在抹臉,而像是在砌牆。
她的手在半路卻被鄭芍架住了,她怒視著芷蘭:「拿開你的狗爪子!」她張牙舞爪的伸手還要搶那瓷瓶。
芷蘭敏捷地朝後仰了一下,總算沒叫鄭芍把瓶子奪去。卻到底顧忌她的身份,不敢硬來,只好求助地看向皇后。
皇后看到這裡,已經完全確定了此事必有貓膩,哪肯放過這個機會,怒道:「盈夫人,你不要胡攪蠻纏!」
鄭芍怒笑道:「我不讓你們把來歷不明的東西往人臉上抹,這就叫胡攪蠻纏嗎?」
皇后根本不肯聽她再辯,高聲喚來左右:「來人哪,幫鄭美人上妝!」她冷冷瞪著鄭芍:「誰若是敢動,就給我把誰按住,一道把妝上了!」
皇后原本貌不驚人,可她這一喝,卻是威儀赫赫,愣是讓她顯得端嚴肅穆不少。
鄭芍卻像是頂得起了性,連聲冷笑:「原來皇后等在這裡,先用不知哪裡來的假藥來坑害鄭美人,再找機會來毀我的臉!皇后好打算!」
她話一說完,屋裡大部分人齊齊吸氣:盈夫人的膽子可是真大啊,什麼話都敢說!可再一細想,誰會用這麼蠢的法子來害人嗎?若事情真是盈夫人指使的,她現在應該想辦法脫身才對吧?
皇后氣得差點倒仰:她再沒想到鄭芍到了這一步還會囂張地跟她硬頂,敢說出這樣誅心之話。
她勃然大怒:「盈夫人慎言!」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帝,後者的眼神烏沉沉的,臉板得極緊,完全看不出他真實的想法。
正在此時,一個膽怯的聲音打斷了皇后的接下來的訓斥,「這種玉容膏,臣妾也有一瓶。」
說話的,正是一開始打定主意不出頭的王常在。
她在後頭觀察了半天,看著鄭氏姐妹那樣驚慌地垂死掙扎,跟皇后得出了同樣的結論:她們一定在藥里做了手腳,所以才會如此色厲內荏地占據口舌上的至高點。
鄭氏姐妹肯定是完蛋了!
當王常在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先是驚慌了一陣子,短短的後宮生涯已經讓她看清楚,宮中不出事便罷,一出事,便要牽連一片。她作為景辰宮的附屬,還不得聖寵,就是沒有被牽連到,到時候又不知要飄零到哪座宮室里去隨人擺布。而且——
王常在咽了咽口水:皇后現在顯然被盈夫人擠兌到了牆腳,她如果這個時候出頭,幫皇后一把,那皇后肯定會記住她的好處,以後,她還怕沒有好日子過嗎?
王常在已經看到了投向皇后後,她那比鄭薇還舒心暢快的好日子,再看到那個跟她房間裡如出一轍的瓷瓶之後,她終於忍不住了!
皇后驚疑了一下,她鬧不清楚這個景辰宮的低等嬪妃此時出來是要幹什麼,一時沒開口。
但王常在很快高聲道:「娘娘,臣妾可以作證,鄭美人的這個玉容膏沒有被調換!」
第22章 皇帝的真心
若說在說出那句話之前,王常在還有些後悔,但在她話音落後,當所有人眼也不眨地向她看過來,包括那位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都向她投來了關切的目光,王常在這一生都沒有這樣引人注意過,那種瞬間膨起的飄飄然,讓她所有的恐懼剎那間像蒸騰的水汽一樣揮散無跡。
即使是進宮後的第一次侍寢,她也沒有那分幸運,得到君王的哪怕一顧。可是今天,帝後二人全為了她口中的一句話而對她青眼有加(?),就是只為了這一刻,也不枉她冒著風險站出來說出真相!
她再無顧慮,直直迎向鄭芍憤怒的目光,「陛下,娘娘,臣妾那裡有盈夫人送臣妾的一瓶玉容膏,絕不會認錯。臣妾那裡的那瓶玉容膏跟眼前的一樣,都是用這種朱紅帶暗金的蠟油封存,這一瓶雖然開封了,可瓶身上的蠟油還在,臣妾絕不會認錯!這瓶玉容膏沒有被人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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