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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薇的心突然像被誰揪過一把似的,那一瞬間幾乎難受得無法透氣。
她的下限,自從進了宮總是突破得特別快。
她還不知道,景辰宮裡那個針對她的賭局在她歸來沒多久也落下了帷幕。
玉版嘟著嘴把耳墜子給了鄭芍,鄭芍贏了錢,心情很好地道:「來宮裡頭一回下賭注我就贏了,這對墜子我可得好好收著。」
眼瞅那對墜子是再沒要回來的可能了,玉版哭喪著臉,只好轉移了注意力:「夫人怎麼看出來薇姑娘去找了淑妃娘娘?又怎麼知道淑妃娘娘會幫她?淑妃娘娘真的是個面冷心善的人?」
鄭芍笑了:「你一連串的那麼多問題,到底想叫我先答哪一個?」她將耳墜子放進首飾盒裡,臉上的笑又收了起來。
若是這些問題我有弄明白的一日,我也能像她這樣做,那麼,我以後需要她的時候就少了吧?
鄭芍驀然一驚:為什麼好端端的,我會想到這些?
她卡嗒合了盒子,心煩意亂地道:「我去睡一個時辰,你到點了叫醒我。」
主殿這邊的糾結鄭薇全然不知。
自從回了宮,她每天的生活就像是在衝鋒打仗,只有宮裡下鑰,不得不回宮的時候才會輕閒下來。
即使如此,還要忙著對帳直到下半夜。
鄭薇做帳房也只是憑著在穿越前家裡長輩有時候告訴的一點知識,她自己也只知道一鱗半爪。
而且尚食監人多事雜,遠不止是管一個帳本就能管好的事。
以前有皇后在,各司權力都可以下放,至不濟,宮裡也會專門派嬤嬤輔助管家,但鄭薇自己就是個低階嬪妃,皇宮裡就是撥了嬤嬤來,別人的品級說不定比她還大,到時候要聽誰的?
皇帝的女人這個身份固然在宮裡通行無阻,但並不是萬用萬當的擋箭牌。
閒話休說,儘管磕磕絆絆的,除夕大宴不管是好是壞,終於到了要揭盅的時候了。
除了鄭薇這個新管家婆,從廚子到監正,鄭薇都沒有大動,沿用的也是去年一套菜譜。
即使她想搞個創新,可是她最大的靠山不在,萬一玩脫了,別人拿她的創新來搞小動作,她抱大腿都沒處抱。
反正宮宴也沒什麼吃頭,每個人都知道進宮不過是走一遍程序,別人家裡頭自備有美酒佳肴,鄭薇抄襲舊年菜單抄得毫無壓力。
中午那一場是命婦宴,外頭宴百官。
大雍朝不知是不是為了防止內外臣結交,除夕宴辦兩場,中午這一場皇帝招待臣僚,晚上那一場就留給了自家兄弟。
皇后早上起床時發現頭疼,等叫了御醫來,卻是感染風寒了,不能來參加宴會。
鄭薇將信將疑,生怕她還有什麼大招憋著沒出,結果直到中午開宴結束後皇后都沒有出現。
她心裡一邊疑惑,難道皇后真是轉性了?一邊也覺得,皇后這一招挺聰明的,就是使得有些晚。
皇后託病不來,也就不必面對作為主婦,卻沒有準備家宴權力的尷尬,而她這一病,還在皇帝那裡贏得了不少可憐分。
鄭薇沒回景辰宮,就聽說皇帝在結束後趕往了坤和宮去探望皇后,正好讓還沒出宮的命婦們看到,算是為京城外面這段時日越傳越烈的「帝後失和」而打破了流言。
鄭薇滿以為皇后肯定會借著皇帝看她的機會在晚上家宴的時候覆出一把,沒想到,這一回她又猜錯了。
皇帝登基的第二年,皇后缺席了一整天的除夕活動。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再說鄭薇這頭,那些能在新年進宮領宴的內命婦們都是老人精,只要沒有人添亂,即使有些小小的問題,她們自己都能掩下去。
至少表面上,鄭薇這一場宮宴辦得十分完美。
宮宴過後,威遠侯夫人和太夫人過來了。
因為開宴之前鄭芍讓玉版來說明了情況,兩位夫人雖有些擔心,但也好容易熬到了宮宴結束,準備去看看鄭芍再離宮。
鄭薇有些奇怪:她們完全可以不用等她,她們又不是不能自行去景辰宮,該怎麼去,難道她們還需要自己指出來嗎?
鄭薇正要給她們行禮,季氏忙扶住了她,笑著道:「薇姐兒如今也是小容了,再不可多禮。」
鄭薇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卻有些心不在焉。
鄭薇心裡更是摸不著頭腦,季氏一向是個做得讓人不太難受的勢利眼,現在是看她對自己女兒確實能起到極大的幫助,不叫自己行禮,她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老夫人,她為什麼沒附和著說兩句?這老太太年紀大了,什麼事都能抓住說一說。
鄭薇按下滿心的疑惑,讓喬木叫兩頂軟轎過來。
季氏忽然按了一下她的手:「不忙,小容給老夫人叫一頂就夠了,我陪著小容走一段。」
這更加奇怪了,女兒胎氣不穩,當娘的還說不忙,這事都不忙,那有什麼好忙的?
不過,人來人往的,鄭薇不方便多問,正準備把喬木叫回來,老夫人也開口了:「我也不忙,薇姐兒,老婆子好久沒跟你走一段路了,想跟你走走,你可別嫌我老婆子走得慢啊。」
有事,還有大事,而且是鄭芍不方便知道的大事。
鄭薇心裡七上八下的,能讓兩位久歷風雨的侯門貴婦如此鄭重以待,會是什麼大事?她跟季夫人一左一右,兩人攙著老夫人,默契地拐向了御花園:「園子裡有兩株梅樹,一白一紅,開得可好了,兩位夫人先去跟我賞賞梅,折兩枝梅花給盈夫人房裡增增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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