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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問,鄭薇泰然自若地接過跪墊,扶著鄭芍往院裡走:「皇后說要罰跪,沒說不許帶著跪墊吧?」
那小太監被鄭薇理所應當的態度鎮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姐妹已經走了進去。
鄭薇將座墊鋪好,心裡嘆了一口氣,落後鄭芍半步,扶著她跪下,輕聲道:「你若是撐不住千萬不要強撐,只管往我身上靠。」
鄭芍微不可見地把頭點了點。
此時跟著鄭薇和鄭芍的,已經換成了皇后宮中的掌刑嬤嬤,那嬤嬤見鄭薇在鄭芍的身後跪下,喝了一聲:「鄭美人,皇后沒讓你跪!」
鄭薇平靜地看了那嬤嬤一眼,「我見太子有疾,便想跪下來誠心給太子祈福,嬤嬤的意思,是我不該給太子祈福了?」
嬤嬤啞口無言:鄭薇的話,把下跪跟太子的福份連在了一起,她若是一意讓鄭薇起來,她絕不懷疑,鄭薇馬上就會向外傳出,她不讓鄭薇給太子祈福的話!皇后現在是什麼心情,只要在太秀宮裡,眼睛沒瞎都看得出來,她這個時候若被鄭薇這樣亂說,誰知道皇后會不會遷怒於她?
雖說現在這個天氣的確是秋高氣爽,比鄭薇之前那一次下跪,鄭芍的運氣不知好到了哪裡去,但是,鄭芍畢竟是個孕婦。
鄭薇跪在她身後,看著她身體晃了兩晃,急忙傾身上前,伸出手幫她按揉著腰部。
看守的嬤嬤眉頭皺了起來,喝道:「二位娘娘請自重!」
鄭芍今天肯跟鄭薇配合到這一步已經是耐心極好的表現了,現在一個奴婢也敢對她吆三喝四,她火氣立刻騰騰地上來了:「憑你一個奴婢也敢對本宮說自重二字?你去問皇后,我鄭芍行得正坐得端,今日看在太子身體的份上,為他跪著祈祈福也就罷了,你是個什麼東西,又仗著什麼,敢這樣折辱於我?」
鄭薇忙給鄭芍順著氣道:「夫人可別跟著沒見識的奴婢生氣氣壞了身子,您身上還有小皇子呢,跟她們一般見識,有個萬一,這裡的人有一個擔得住嗎?」
見那嬤嬤眼神忌憚地看向了鄭芍的肚子,鄭薇便知道,她的威脅成功了:鄭芍肚子裡還有一個保命符在,別說如今她身上還沒有疑點,就是有,只憑她腹中這一塊肉,便是皇上暫時也不會動她!
鄭氏姐妹兩個在跟掌刑嬤嬤鬥法時,皇后那裡也有了新的進展,「娘娘,這是從柳條兒那裡搜來的東西。」
不需要皇后吩咐,便有太醫主動上前來,開始一個一個地辯認毒源。
突地,太醫拿起一包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答話的是跟柳條兒同屋的那個小宮女,她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奴,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這包東西也是柳條兒的,對了,奴婢之前曾經問過她,她說她平時喜歡吃一些口重的東西,只是宮中飲食清淡,她便找人從宮外淘換了這包叫辣椒粉的東西拌在飯里吃。」
「宮外?這賤婢竟還私通了宮外?」皇后怒不可遏,「說!你們還幹了什麼?!」
皇后治宮並不像前朝那樣密不透風,她身處高位,並不知道,像這樣夾帶的事在宮裡不少。太監們為了賺點小錢,往往在出宮時也願意幫宮女們帶一些宮外的東西。
小宮女迎著皇后如母獸一般凶暴的目光,只覺下身一濕,她竟然失禁了!
皇后厭惡地指了指幾個力壯的嬤嬤,那些人會意,將那個嚇破了膽子的小宮女拖了出去。
鄭芍又勉力跪了小半刻,腰越來越向下軟塌,鄭薇趁機掐了掐鄭芍的手臂,鄭芍會意,向她著她跪的方向軟軟地倒了下來。
鄭薇立刻「驚慌失措」地叫起來:「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她抬頭對那幾個看上去像是嚇呆了的嬤嬤道:「還愣著幹什麼?快把盈夫人抬起來放到床上去,叫御醫來給她看看!若是盈夫人出了岔子,唯你們是問!」
第40章
等皇帝得知太子身中劇毒,性命垂危的消息,並趕回了宮時,萬沒料到,他的愛妃和愛子竟然躺倒了兩個!
太秀宮裡,皇后的線索除了那包誰也沒有聽說過的辣椒粉之外,什麼也沒有查到。等到皇帝趕到時,她整個人都快陷入了癲狂當中:「廢物!廢物!查什麼都查不到,要你們何用?!」
皇帝卻比皇后鎮定得多,他雖也憂急太子的病情,但還算有條不紊地吩咐了下去:「景天洪,你去查,宮裡還有誰有同樣的東西。吳春,叫人去一趟大理寺和五軍都督府,查出京城當中有誰在售賣此物。另外,信石是藥材,再叫人去查查最近幾月太醫院信石到底有誰領出過。」
皇帝的話就如給皇后打上了一劑強心針,皇帝一回來,就把內衛當中名聲最凶,最鐵面冷心的景天洪派了出去,並且,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支持景天洪大搜後宮的。
皇后不是沒想過把宮裡抄個底朝天,可她手上淨是些婦人,禁軍的話,她一介內宮婦人根本無法指揮得動,再者,皇帝的思路清晰,三言兩語就把她考慮到的,沒考慮到的地方全點了出來,她心下大定,眼淚汪汪地看了皇帝:「陛下,我們的皇兒不會有事吧?」
皇帝這段時間因與皇后置了氣,有小半個月都沒有再見她。如今猛地看到她,發現她又是憔悴又是虛弱,心裡難得起了憐惜之心,握住她的手:「不會的,皇兒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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