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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饒有興致地端看著二人。他其實早就跟上蘇涿光至此林中了,只是見到蘇涿光竟破天荒的與一女子如此親昵,同騎馭馬,怎叫他不心生好奇?於是他藏身暗處,準備一探究竟。
但始終因林霧飄渺,他瞧不清蘇涿光懷裡的女子是誰,抓心撓腮之下,季琛終是按捺不住現出身來。
只不過他的出現好像把那女子嚇得不輕,此刻她怯生生躲在蘇涿光之後,不肯抬起臉來,季琛依舊不知這女子是誰。
故而他清了清嗓,悄然伸著脖子欲窺,「這位姑娘看起來有些面熟啊,不知是哪個府上的千金?」
話落時,蘇涿光明顯察覺喬時憐揪著他衣袖的手一僵,他這才知,喬時憐怕的非是野風,而是季琛。
季琛有何可怕?蘇涿光不明,這滿京城的人都與季琛結好,不乏佳人對他芳心暗許。除了那些死在季琛審訊里的惡魂,這世上,應當不會有人怕季琛才是。
雖是疑惑,蘇涿光仍遂了她的意,身形稍側,把身量尚不至他肩的喬時憐遮掩得嚴嚴實實。
蘇涿光知他八卦心起,懶得搭理:「季懷安,你管挺多。」
「我不就問問,你這麼關心人家?」
季琛見其相擋的動作,意識到蘇涿光有意不讓他窺探女子是誰,旋即刻意緩著語調:「我可是見你們林間夜遊,密意幽悰,郎情妾意…」
蘇涿光打斷了話:「說完了沒?」
季琛知蘇涿光耐性快要被他磨完了,便將目標放在了喬時憐身上:「這位姑娘何不露個臉,讓在下瞧瞧,能和蘇少將軍一塊的,究竟是何人?」
他今兒個還真就想刨根問底了。
喬時憐原本還在對蘇涿光沒把她供出來心生感激,聽聞這監察御史不依不饒地揪著她問,她方平復的焦灼心緒又起。且他話中所述,分明是認定了她和蘇涿光在此私會偷情。
她不確認來者是否在宴上見過她、聽過她聲音,是以她掐著嗓子,細聲讖之:「我…我是少將軍的貼身丫鬟…」
言罷,她輕扯了扯蘇涿光的衣角,以示他幫她遮掩。
蘇涿光垂眼,恰見她揚臉含淚的模樣,楚楚可憐。
「這樣啊……可我聽說,浮白的貼身侍女,年約四十呢。」季琛說著,笑意直達眼底。
被拆穿的喬時憐心如死灰,這位監察御史大人果然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我新有的。」蘇涿光面無表情。
他覺得他定是又著了她的道。
「哦,原來這樣啊——」
季琛自是不信。這麼多年來,蘇家唯有那位侍女蘭澤因蘇夫人之故才得以近侍蘇涿光,其餘女子,蘇涿光從不讓之近身。
他露出別有意味的笑,這浮白身後的女子還當真有意思,能把浮白收拾得如此服帖。
不過可惜了,他最看好的是喬家的二姑娘喬時憐。哪怕知曉東宮對喬時憐勢在必得,但私心來講,季琛覺得美人就該配英雄,像蘇涿光這種戰功赫赫的將軍,唯有第一美人喬時憐才與他般配。
一旁的喬時憐尚是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今夜之事算是矇混過關了。日後她還是少和這位少將軍往來才是,待別院刺客一事查清,她就另想辦法報答他的恩情。
不如回府傾盡她的小金庫,瞧瞧能否買些贈禮送到將軍府去,就當還了他兩世相助的情誼,從此兩清,各不相見。
暗嘆之餘,她聽身後一匆促步伐逼近。
「時憐!」
周姝的嗓音遙遙傳來,撥開疊影。她越步而來,倉皇踏過草木,一個呼吸間便現於喬時憐跟前:「可算找著你了時憐,我還以為你走丟了,嚇死我了……」
她晃眼見著其身側的蘇涿光,與不遠處瞠目結舌的季琛,「這不是蘇少將軍和季大人嗎?」
喬時憐化作雕像般,置於原地一動不動。
完蛋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她總不能當著周姝的面,說周姝認錯了人,她不是喬時憐吧?
「時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莫不是因為…」周姝見她站姿微斜,腿上應是有傷,加之其身上沾滿草葉與泥,其目光落至她近處的蘇涿光,憶及京中各種傳聞,眼神忽涼。
「蘇少將軍,容姝多言幾句。」
周姝拉著喬時憐的手,將她護在了身後:「時憐自深閨長大,不會武功,喬家對她知疼著熱,生怕碰著磕著了半點。蘇少將軍若不知憐香惜玉,下次還是不要接近時憐了。」
她話中意思是他欺負了喬時憐?
蘇涿光眉尾微挑,他若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方才從馬背上摔下來,喬時憐已經折了條腿了,更遑論現在還能站著。
但他向來不會同人解釋什麼,他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對於周姝這般氣勢洶洶想討伐於他的模樣,他便只是淡然點了點頭,「嗯。」
眼前發生之事不過是幾次眨眼的工夫,喬時憐尚是因暴露身份而心驚膽戰,還未反應過來,蘇涿光已點頭認罪,她連忙朝周姝解釋:「阿姝,蘇少將軍他…」
她還欠著蘇涿光的恩情,如何能讓他為自己背黑鍋?
周姝權當她心軟,不及聽她說完,「時憐,這事交給我好了。你放心,蘇將軍和我父親有幾分交情,他不會為難我的。」
「哎呀,你們這繞來繞去,不如讓我這個局外人來說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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