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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未見,離小亭不遠之處,落楓飄零,一人藏身暗影里,眸中含著濃重情緒。
東北風二人先是聽聞有人接近,而待看清來者,他們又別過頭去,假作未見。
蘇涿光徐徐走近,目光半分不移地凝望著她。其間對話,一字不落地被他聽了去。
所以她不安,是源於此嗎?
她害怕待她好的人,最終仍會棄她而去。
西風沉吟道:「少夫人是覺得,少將軍也會如此嗎?」
「我不知道。」喬時憐實誠答著。
她又怎會明了他的心思?她覺得,她委實猜得有些累了,也不願再去猜了。終究他是抗拒於她的。
似是瞧出喬時憐的傷懷,西風接著勸言:「少夫人,您難道看不出來,少將軍待您的特別嗎?少將軍回京兩年,蘇將軍一直為他的婚事愁心,他卻無心娶妻,父子二人為此吵架屢見不鮮。」
「為何無心娶妻?」喬時憐問。
「不知道。但因為少夫人,少將軍這麼多年第一次主動和蘇將軍說話,甚至打破原則娶您為妻,少夫人難道還覺得少將軍對您心意尚淺嗎?」
西風言罷,明顯察覺喬時憐神色有所動搖,她趁熱打鐵,「再說了,少夫人夢裡的那些人,不管他們是何身份,往後又不是作陪相伴您餘生的人,少將軍才是。少將軍怎會一言不合就像他們一樣棄您不顧呢?」
一語點醒夢中人。
喬時憐心頭一凜,俶爾反應過來她與蘇涿光是夫妻關係,利益與共,是與他們有所不同。
她發怔之時,忽見西風臉色驟變。
接著西風訕訕笑著,望向她身後道:「少,少將軍…早啊。」
喬時憐驀地轉過身,正對上蘇涿光的面容。
她當即不自然地挪開眼,「你……什麼時候來的。」
蘇涿光讖言:「剛來。」
喬時憐側過身遙望長天秋色,袖中指尖反覆挼搓著,「你來做什麼…」
卻聽他語氣極其認真,「我夫人丟了,來找。」
此番蘇涿光沒有胡謅,那時風來急急來報,說的是少夫人離門而走,不知去處。連著秋英也慌張稟言,說少夫人情緒低落,整個人失魂落魄,尤為反常,憂心她不見人影是去尋了短見。
所以短短半日,他不吝內力疾馳於周處,尋遍了整個京城,才在此處找到她。
喬時憐尚因他喚得越發順口的夫人二字發呆,又聽他於耳畔道:「下山路陡,我抱你?」
她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玉首輕搖,「不…不用,西風也可以的。」
蘇涿光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但他未強求。
偏偏西風插言:「少夫人,我昨夜睡覺壓著胳膊了,現在還疼著呢。」
話畢西風還裝模作樣地欲抬起手,又眯著眼似是忍痛中未能抬起。
東北風二人同時向其投來讚許的目光。
聞及此,喬時憐正要把回絕的話向他道出口,蘇涿光上前一步,嗓音低沉:「可我想抱你。」
她恍覺自己應是聽錯了話。
她第一次聽他說出「他想」,沒有讓她去猜,直白道出他所想。
「…為什麼?」她啞然問出話。
「想就是想,何來為什麼?」蘇涿光問。
言下之意,他想抱她,僅僅因為他想,是出自內心純粹而最真實的慾念。
躊躇之中,喬時憐仍舊心軟了。她回牽住他的手,由著他躬下身把她輕輕抱起。
這相擁,是他昨夜欠她的。
-
及回府,金烏沉西,月浸秋霜。
夜時,喬時憐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掀被上榻之際卻發現枕邊有一琉璃小瓶。
顯然,她從未見過此物,也不知是何而來,便問向屏風外的蘇涿光,「這個是什麼?」
蘇涿光許久才理好寢衣,回至榻邊瞄了眼琉璃瓶,簡言答之於她,「藥。」
「我意思是,這什麼藥?」
喬時憐瞧他模樣覺得有些奇怪,今夜他所著的寢衣略顯臃腫,看起來很違和。但她以為是他懼寒,眼見天涼,他裡衣較厚的緣故。
蘇涿光繃著嘴角,「…給你用的,早上塗過了。」
喬時憐不禁憶及今早醒來時,她見著自己渾身青紫不一的痕跡,吻痕、咬痕,甚至是掐痕,處處儘是。她強忍著羞恥,想著她身上的傷未有藥膏塗抹的痕跡,「我身上並沒有……」
但話還未完,她猛然意識到醒時身下那詭異的滑膩。
她霎紅了臉,抓起手邊的枕頭便用力往他扔去,「蘇涿光!你流氓!」
蘇涿光接住枕頭:「……」
是她要問的。
少頃,喬時憐裹著錦被,頂著雲霞漫生的面頰,又忍不住好奇問:「你,你怎麼會有這種藥啊…」
畢竟蘇涿光之前不近女色,家中竟還備了此藥。
「成婚前,姑母派人送來的。」
蘇涿光隨之上了榻,倚身於床頭,望著縮成一團的她:「還疼嗎?」
喬時憐拽著錦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張臉,她悶聲道:「我不是很想說。」
她會抑制不住地回想起昨夜那等瘋狂。到最後,在那極致感官之下,她已辨不清受不住了多少回,也不知這長夜究竟何時能結束,只是她半絲力氣都沒了,嗓子也發不出聲了,他都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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