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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涿光:「我知道是東宮。」
風來奇道:「那為何…」
蘇涿光斂下眼注視著懷裡的人:「我要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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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初歇,瑤光宮偏殿內,蘇涿光把喬時憐放在美人榻上正欲離開時,察覺那不安分的手又再抓住了他的指節。
蘇涿光:「……」
索性他回身坐於榻邊,由著她如此。
喬時憐夢見,自己又回到前世身陷失節風波時,她抱著母親苦苦哀求,不願飲下毒酒。
可是不論她如何慟哭,對父母反覆說那酒喝了會有多麼的疼,說自己做鬼的日子多麼難熬,他們都無動於衷。
她拼了命想要跑出府邸,卻怎麼也越不過那正堂大門。她的身軀似是被什麼用力擎制住,如何也掙脫不得。
直至她見著蘇涿光出現,聽他說,他沒有不信她。
她才抓著蘇涿光,逃離了那個噩夢之地。
天地浮沉,驟雨瓢潑里,這是她唯一能抓緊的東西。
她下意識想要把手心握住的溫熱抱入懷,想要捂著、護著,卻一瞬覺察那東西陡然抽離。
一旁的蘇涿光尚是獨坐冥思時,而見她驀地拽著自己的手探往她衣襟,觸及那詭異柔軟的短短須臾,他如受針刺,遽然把手從她懷裡抽出,轉過身背對她。
他極不自然地僵著手指屈於袖內,那霎時相觸的感官遲遲不散。即便二人此前有過不少肢體接觸,但這般陌生的感覺,讓他難以集中注意力。
喬時憐生得纖細羸弱,他每每抱起她可謂是輕而易舉,但他亦刻意避免著不會與她過多親密觸碰。至多便是他摟過她如有素束的腰,多數時候,他只覺她過於瘦,縮在他懷裡像只小貓。
正因如此,他忽略了她身為女子,處處埋藏著儘是可引著他心底難耐的火。
蘇涿光回頭望著榻處喬時憐,恰逢她似是因他抽身的動靜驚醒,二人相視間,他見她惺忪的睡眼還含著淡淡瀲灩,濡濕的睫毛輕顫,盈盈淚點似霰,撥動微光。
他想,她確實擔得起第一美人的名頭。
此番喬時憐漸漸收了神,她憶及夢裡抓著的東西落了空,又見蘇涿光守在身側,大膽的猜測隨之浮現腦海。
難不成…她夢裡抓著的,確實是蘇涿光?
她對著他尷尬地乾笑兩聲,「我適才…夢中多有得罪,還請蘇少將軍見諒。」
蘇涿光面無波瀾:「那你可還記得說了什麼?」
喬時憐心中一緊,「我說了夢話嗎?」
蘇涿光頷首:「叫了我的名字。」
喬時憐哪敢把夢道出,只得胡亂扯著話茬:「想來是蘇少將軍天人之姿,英勇神武,所以又在夢裡…救了我。」
蘇涿光若有所思,「那我在你夢裡救了你,你是否該還恩?」
喬時憐懵住。
他還沒醒酒嗎?怎麼還這樣不講理?
蘇涿光續道:「你送到將軍府的禮還不夠。」
偏巧屏風外,一宮女傳來話:「蘇少將軍,娘娘讓奴婢來告知您,晚宴快開始了。娘娘還問,喬二姑娘身體好些了嗎?若仍不適,晚宴就留在偏殿歇息好了。」
喬時憐這才探看著身在之處,「麗妃娘娘知曉你和我在…」
這不是擺明了要把蘇涿光和她湊一塊?
蘇涿光起身理著衣衫,「喬姑娘,你睡糊塗了嗎?這裡是瑤光宮。」
喬時憐反應過來宮女所言晚宴,瞄了眼窗外昏沉,倏然從榻上而起,「糟了…太子……」
秦朔言之於她,賞蓮宴結束前要告知他答案。他這樣試探,便說明賜婚提前籌備的儀程已安排妥當,現下只需要她這邊鬆口,嫁入東宮不過朝夕之事。
她必須要趕在這之前向秦朔爭取些時日。
喬時憐心急如焚地同蘇涿光道了別:「蘇少將軍,我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若是時憐送的禮不夠,改日我再挑些送來。」
蘇涿光:「……」
他方才聽得真切,她是要去找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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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晚宴始,席設於芙蕖閣。
喬時憐晚了一步。
她欲找秦朔時,便聽宮人說,秦朔得聖上召見,提前離開了瑤光宮。
如此一來,興許秦朔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待見了聖上,賜婚的聖旨擬好,她再無任何掙扎的餘地。
她心煩意冗地坐於晚宴里,耳邊未歇的喧嚷更是讓她燥意更甚。
席間人影泱泱,身居主位的麗妃笑得溫雅,正與眾人打著招呼,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從不遠處的喬時憐越過,旋即她側過頭望著近處季琛,見後者會意,勾著唇角回了個確認的眼神。
「你眼睛抽筋了?」蘇涿光問著與麗妃暗中示意的季琛。
季琛懶於和他計較,「喬姑娘都不看你,你真不著急啊?」
蘇涿光淡淡掃了眼對席的喬時憐:「她為何要看我?」
季琛氣不打一處來,晃眼之時見周家老二撇開人群,逕自走向了喬時憐身側,他輕咳了幾聲:「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宴上青年才俊不少。」
「喏,這不就來了。」
蘇涿光順著他目光看去,喬時憐先是對到來的周焉略感意外,少頃便同周焉說笑起來,頗有一見如故的熟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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