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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喬時憐的生辰宴亦在國喪期內,但不興舞樂,蘇涿光亦對外言,這只是一頓尋常家宴,故比起尋常宴會顯得小了不少。
喬時憐倒是樂於如此,原本她便不在乎舉辦生辰宴,偏偏蘇涿光一再堅持,她也由著他操辦。前世相府為她舉行的生辰宴一點也不少,向來是隆重奢華,後來她離開相府,也拋卻了這樣的習慣。
及宴近時,喬時憐從宴邀的名單里發現了端倪。其上名單儘是她相熟之人,但沒有喬家任何一人,而那名錄末尾,有著陸虛懷老先生的名字。
不宴請喬家,喬時憐知,是蘇涿光知悉了前世她被害的真相,打心底不願她見著喬家傷懷。
但陸虛懷老先生在名錄上,喬時憐便有些不解了。她本是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心想著哪怕與陸虛懷老先生不甚熟悉,畢竟有救命之恩,生辰宴請他至此,也算是情理之中。
直至生辰宴是日,將軍府上下為此忙得不可開交。
喬時憐正於內院接見女眷,聽聞坐於屋檐上的西風奇道:「咦?持陸老先生請帖來的那個人,好像有些眼熟,在哪見過一般。」
她為之一怔,「陸老先生沒來?來的人是誰?」
她分明記得,陸虛懷如今孤身一人,並無子嗣。
第74章 74 、盡興
及宴始, 宴行於將軍府露台。
正逢涼夜霜風乍起,拂落滿地桂子,清香滿懷。
明燈通徹, 露台處唯設圓桌一席,賓客與主盡坐於此, 無高低貴賤之分。與其說此生辰宴是為宴會,不如說這只是一頓再簡素不過的家常便飯。
卻因將軍府上下為著少夫人的生辰, 各自盡心勞力, 臉上掛著喜色,才讓喬時憐覺得這一切皆是為了她才得成。
且賓客與她盡識盡熟,諸如昭月與季琛,蘇涿光還一道宴請了王令夕與陸昇,人雖不多,但少了官場上慣以身份往來的奉承, 喬時憐舒心不少。
今日昭月一來, 便於內院同喬時憐與蘇煙蕪痛訴季琛,言之他遲遲不去聖上那裡提親娶她,估摸著是心野了還想著外面的花花草草。
蘇煙蕪好說歹說, 才把昭月安撫寬心。
眼見已至宴時,偏又冤家路窄,昭月撞著季琛,臉色須臾間沉了下來, 遙遙盯著季琛的目光兇狠, 讓後者不由得脊背發寒, 連忙步至蘇涿光身後避開了昭月視線。
喬時憐不禁奇道:「姑母, 為何這季大人…明明瞧著也是心許昭月的,長公主年紀已至, 為何他還不願娶親?」
蘇煙蕪搖搖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琛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昭月,他那會兒一直把昭月當做妹妹,這份感情長大以後他也沒能認清。以及,他心裡有所顧忌,婚姻之事兒戲不得,他比誰都慎重。」
喬時憐一怔:「顧忌?」
蘇煙蕪笑而不語,望著季琛良久才道:「小琛他啊…是怕被昭月看到另一面。」
話落時,喬時憐已無心再聽姑母說什麼,因她在眾賓身後,瞧見了一陌生面容。
說是陌生,卻極為熟悉。
群影交錯間,一名男子靜立,瞧著年不過二十。他身形頎長,所著青衣布衫,素淨利落。其上面容俊秀,劍眉入鬢,鳳眼清眸,僅僅是往她這裡不經意一瞥,她便不自覺地加快了心跳。
那呼之欲出的名字堵在了舌尖,她強作鎮定地問著正招呼賓客的管家,「那站在後面的小公子是何人?」
管家揖首作答:「回少夫人,那是陸老先生的義子,這些年隨老先生隱居山林,頭一次外出,就替老先生來赴宴了。」
「喚作何名?」
喬時憐方問出聲,小公子已留意到她,逕自朝她闊步走來,端正行禮。
「陸殊,殊榮的殊。」
她明顯見著陸殊起身時,唇角銜著的笑意明動如春。
心底的答案愈發明晰,喬時憐正欲言說時,蘇涿光須臾間步近,握住她溫涼的手心以示稍安。
「我知道阿憐有很多話想說,但還需再等等。」
蘇涿光此話無疑是最後一道確認,她這才明白那日妙善寺上,陸虛懷老先生讓她靜候的佳音是什麼。那會兒她還以為,老先生所言佳音,是往後秦朔不會對將軍府與她動手,讓她安心過日子。
今此看來,佳音分明是關於周姝!
周姝還活著,她還活著。
僅僅是得來這樣的確切消息,今夜生辰宴,喬時憐便已然滿足。
高朋滿座,佳肴在盤。
蘇錚坐於主位,笑得開懷:「今日是時憐生辰小宴,老爺子我感激在座諸位前來赴宴,也很感念諸位以往對時憐的照拂,讓我有這麼好的兒媳婦。也多虧時憐啊,不嫌棄我家涿光……」
蘇煙蕪在旁輕聲咳了咳,「兄長,再說下去,時憐可要待不住了。」
畢竟蘇錚誇起喬時憐來就沒了個頭,喬時憐生來面薄,被當眾這般說著,蘇煙蕪瞧著那面頰紅得快熟透了。
蘇錚始才將話一轉,舉著酒盞道:「諸位都是時憐的舊識,將軍府呢向來沒有那麼多規矩,就都別那麼拘束,該喝酒喝酒,吃肉的吃肉!」
喬時憐莞爾敬酒:「謝謝爹。」
「蘇少夫人,旦逢良辰,順頌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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