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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季琛的話接下去的是王令夕,她正抱著厚厚佛經,平然的面色不容讓步,「季大人,昭月公主今日侍奉在皇后娘娘身邊不得空閒,可是拜託了我為她取佛珠的。」
「王姑娘這話可不行,佛珠怎麼能隨意取之?定是要讓菩薩來挑選有緣人。」季琛挑了挑眉,先於一步入屏風之後,驀地頓住了步子。
其後擁圍的群人未穩住腳後跟,被他這一駐足,險些摔至地。
「季大人,是看到了佛珠挪不動腳嗎?也讓我等見見。」王令夕把懷中差點散落的佛經給身後的侍女,問道。
季琛回過身,朝一眾尷尬地笑了笑,接著側過身讓開了道。
只見空無一人的屏風後,四處陳設顛倒,難聞的氣味彌散其間,一眾伸長脖子往裡瞧去,映入眼帘的是那木榻上不堪入目的淫.穢,讓好些女眷止不住地驚呼出聲。
「這,這……」
「竟有人膽敢在這褻瀆此地!雖然尚未至佛門淨地,但光天白日的也太不知羞恥了!」
「究竟是什麼人?膽大包天至極!」
……
眾聲斥責里,落於最尾的喬時憐悄悄捏了捏蘇涿光的手。
雖然她還未膽大到像秦朔方杳杳那般在外行那等事,但畢竟方才她也在這裡面和蘇涿光親來親去。聽聞這些指責的話,她總覺得把自己也罵了進去,故而她不自覺地往蘇涿光身後靠,藉由他頎長身形遮掩自己發燙的臉。
留意到她的小動作,蘇涿光即刻會意,側過頭在她耳畔低聲道:「我不信神佛。」
言下之意,在他看來,和她在這寺廟設的歇腳木屋舉止親昵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倆人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論不及褻瀆一詞。
忽聞季琛的嗓音從里傳來,「這裡窗邊有腳印,才離開不久,且不敢走正門,看來這二人是知慧禪大師在帶我們過來,逕自逃了。」
王令夕走上前,躬身瞅了瞅,「腳印寬大,是馬靴,離開的人是男人。」
「哦?咱們一行從正門來,未見有人從正門出。這木屋亦無他門。還有一人去了哪裡?」
季琛說著,走到了簾幔後的窗扇,不動聲色地反覆移著鞋底,把那窗前一大一小兩對腳印磨了去。
待做完,他才對外喊著:「這裡的窗也沒有痕跡。」
他知此窗正是蘇涿光和喬時憐從這木屋遁走之地,二人從其而出,尚未有機會消除痕跡。
眼下一眾隨慧禪大師留在了屏風外,唯有季琛與王令夕不顧其里腌臢,尋著蛛絲馬跡。
季琛自是為了配合喬蘇二人的局,但王令夕只是慣於對眼前事物刨根究底,在她看來,比起這背後的答案,這些噁心的東西不過是晃眼可以忽視之物。
木屋一隅,喬時憐暗自觀察著屏風後的境況,悄聲對蘇涿光道:「這麼短的時間,方杳杳離開不了,定是不敢見人而藏在了裡面。且除了正門,唯一能出去的就是那兩處窗。」
蘇涿光頷首:「嗯,窗處有東風北風二人看著。」
若方杳杳從窗處逃,反是會被抓個正著。
不多時,王令夕的輕呼傳出:「方…方姑娘?你怎麼會躲在這裡?」
唯見幽暗柜子里,方杳杳瑟縮成一團,衣衫凌亂,似是倉促間理好的。
彼時方杳杳無路可逃,那窗扇位置較高,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想要在眾人趕到前慢慢翻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慌不擇路下,她只得躲進這個木櫃之中。
而待眾人進了木屋探尋,櫃外的一舉一動她都聽得真切,她在這短短半刻里,已不知暗自祈願了多少回,希望眾人尋不到她而離開。
但事與願違,她仍被細心善查的王令夕發現了。
見著來人後,方杳杳先是一哆嗦,旋即她猛地上前抱住王令夕的手,盈出淚花開,「令夕!今日香火祭,我上山不幸逢雨,途徑這木屋進來歇息,卻遇到有人在此地雲雨…我迫不得已才躲進這柜子里,不敢踏出半步。」
話落,她淚如雨下,「嗚嗚嗚,令夕,還好你來了!不然我都不敢現身。我怕我撞破了什麼人的事,惹來禍患……」
王令夕後退一步,把手從方杳杳懷裡抽出,「方姑娘,你身上,好臭。」
方杳杳眨了眨含著水霧的眸子,面帶疑惑,「是這個柜子里的味道嗎?」
王令夕黛眉蹙起:「不是。」
她很想說,是和屋裡散發的令人噁心作嘔的氣味一致。
欲言之時,又聞身後傳來喬時憐幽幽嗓音:「方杳杳,怎麼把心衣落在這裡了呢?」
方杳杳看著喬時憐走來,其指尖拈起一件心衣,她臉色驟變:「這…這不是我的!」
她明明塞到了極為隱秘的地方,怎會被喬時憐發現?
殊不知,喬時憐在簾幔後早已目睹了一切。那會兒方杳杳根本來不及穿上這形制複雜的心衣,胡亂往床底一塞,她便著急忙慌地尋著藏身地。
王令夕只掃了一眼便察覺,「上面繡了你的閨名,方姑娘。」
「哎呀,好像找到是誰了。」
屏風旁,季琛望著柜子里的人,刻意放大了聲,讓屏風外一眾得以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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