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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炙熱而落,她腦子裡的弦驀地崩斷了,唯余空白,連著欲急喊出聲阻止的話都戛然而止。
她頓時睜大了美目,指尖攥緊了錦衾,抑制不住地退身往回縮。
但她很快發現自己逃不掉,意識飄離間,她拉起被角蒙住了頭。殊不知這般沒了視覺憑靠,剩下的感官更為猛烈。
半個時辰後。
香爐間,灰煙繚繞,蘇涿光取了些許安神香而焚,旋即走回案處。
「蘇…蘇涿光!!」
喬時憐不知恨聲喊了他多少回,她欲哭無淚地躺在榻上,面頰至脖頸處,緋色遲遲未能褪去。
她簡直羞得無地自容,想要拿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一想到他那從始至終冷冽如霜的面容,竟對她做出如此穢然不堪之事…喬時憐覺得她快要瘋了,這讓她以後怎麼想他?
蘇涿光正於案處熟稔地纏著紗布,他聽聞她咬著他名字的羞憤之聲,沉靜應道:「我下流,流氓,登徒子。」
「你…你…」喬時憐結舌。
他把她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她說什麼?
隨後蘇涿光回至榻邊,那面容濯雪,端端的跟素日無異,好似此前那等事跟他毫無關係一般。
「好些了嗎?」他問道。
喬時憐悶聲道:「有什麼好不好的…」
她極力控制著自己不去看他的唇畔,否則半個時辰前發生的羞恥至極的事,她將揮之不去,時時回盪在腦海里。
蘇涿光續道:「我說的是,你疼的地方。」
喬時憐:「……」
「不好!」
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再提這等羞事,她又想拿枕頭砸他了。
蘇涿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再試試?」
第38章 38 、馬背
是日, 水天清話,沐露梳風。
蘇涿光應了喬時憐,今日要帶她去京郊外縱馬散心。
將軍府內, 早膳用過後,喬時憐步於馬廄旁, 盯著昂首雄立的野風,那鬃毛于晴色瀲灩下油光水滑, 健碩的體格很難不引人矚目。
她不由得想起那時九暮山上, 因一場烏龍,讓蘇涿光教了她騎馬。
想來季琛所說亦是有跡可循,他確實是喜歡她的。否則他這樣一個待人冷情的少將軍,怎會如此耐心教她?
喬時憐又再想起那夜臥房內,他雖是如他所言,作保了只是吻她, 但卻未說他會吻何處。今時她仍覺羞憤不已。
這般想著, 她小聲嘟囔,「蘇涿光待我是挺好的…但他如今真是越來越無恥了,那會兒在九暮山我竟沒能看出他私下這麼…」
這麼狂浪。她想了半刻, 才得出這麼個詞去形容他。
隨後喬時憐至野風跟前,她伸手撫摸著馬首,今此天光之盛下,她才得以見到, 馬兒皮毛處亦有不少舊傷疤痕, 深淺不一, 和它的主人別無二致。
她輕輕摩挲著, 試圖從那雄姿之中,想像蘇涿光於西北軍營馳騁沙場的模樣。
「你說…西北到底是什麼樣?你和他在那裡過了這麼多年, 我全然不知,那是個什麼地方。」
她只能從古籍上的片言,與他人口述去描摹出那等景象。
「雖然人們總說,那裡只有萬頃黃沙。可我前些日聽蘭澤講,說西北遼闊無垠,夜裡的荒原,有近得觸手可及的星子,和京城截然不同。」
野風不時低鳴出聲,似在回應她的話。
她喃喃著話,「野風…他那麼喜歡取名帶風,是因為風行千里,無所束縛嗎?」
「以及暗衛里為什麼有東西北風,沒有南風?」
……
不遠處,蘇涿光展開指尖密信的同時,喬時憐自言自語的話亦被他盡數聽了去。
她怎麼和野風都能搭上話?還這麼多問題。
少頃,喬時憐見蘇涿光闊步而來,「走吧。」
他今日著了一身墨色錦袍,皮革系身,恰能襯出其窄瘦之腰,不難想像衣下緊實流暢的線條。當然因喬時憐這幾日為他換藥,把其上半身窺探得無餘,這才有了足夠的想像空間。若往下說了去,她還沒敢有膽子看。
「你沒有備我的馬嗎?」喬時憐見他空手而來。
蘇涿光逕自拉起野風的韁繩,「野風說它想跟你在一起。」
喬時憐:「?」
他大白日的在說什麼瞎話?野風還能口吐人言不成?
但見野風極為通人性地揚了揚馬首,往她手邊蹭了蹭。
喬時憐:「……」
這主馬二人,是提前串通好的?
蘇涿光續道:「你敢和野風獨行的話,我也可以騎別的馬。」
喬時憐當即應話,「那還是不了!」
雖然她對這功名赫赫的戰馬心懷敬仰,但她也清楚這馬脾氣極烈,上回她在九暮山行宮後的林子同它親昵,純屬是她福大命大,沒被野風一蹄子給撅死。如今哪怕她和野風算是相熟,她也不敢獨自一人騎它。
-
至曦光漸明。
京郊處,馬蹄踏過遍野桂子,餘留一段殘香。
馬背上,喬時憐自然地依偎在蘇涿光的懷裡,極目遠處霽景澄秋。
她正是舒緩心神之際,忽聽身後蘇涿光的嗓音落入耳邊,「大晟的西北接壤烏厥,多年前邊境一直衝突不斷,頻發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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