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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好像有些怕季琛,這也不行。
左思右想之際,蘇涿光未想出個所以然,索性又問她:「現刺客身份已查明,你打算…」
話未完,風來疾步趕到:「主子,有人來了。」
喬時憐心頭一緊,正欲下馬,卻聽低沉的嗓音傳來,「別動,繼續。」
繼續?繼續什麼?
她怔神之時,見蘇涿光輕拍了拍馬背,即刻會意。
不論來者是為何人,她無需心虛。她堂堂正正,今日來此,只是借蘇少將軍的馬練習騎術,並無出格之舉。
旋即蘇涿光留她於原地,孤身走出林外,遙遙便見泱泱侍衛擁護的中處,來者頭戴紫金冠,身著朱紅蟒袍,正是太子秦朔。
「蘇少將軍,真是趕巧。」
第15章 15 、對峙
獵場一隅,風吹林響,草木浮翠。
蘇涿光長身而立,從容,鎮靜,好整以暇地朝太子稍一欠身。
在他人看來,蘇涿光的態度可謂狂妄。
即便蘇家父子有蒙聖恩,面見天子不必行叩首禮,他此番對太子的態度未免顯得敷衍了些。但與之有過交集的,皆知他向來如此。
秦朔信步而來,及近蘇涿光跟前,他掃了眼周處草野,搖曳蔭間,似有馬蹄輕踏的動靜掠過。
他目光挪至蘇涿光面上,笑意不達眼底:「這九暮山林獵盛典,乃先皇在時所設,如今蘇少將軍不去獵場比試,卻於此處騎馬,興致可真不一般。」
這言外之意便是蘇涿光不尊先帝,蔑視皇家規訓。
蘇涿光不溫不火:「殿下不也在此?」
秦朔諷笑:「孤只是聽聞,蘇少將軍無意間拾到了孤的寶貝,故前來找蘇少將軍歸還於孤。」
蘇涿光哦了一聲,「殿下謬聽了,臣不曾見過。」
秦朔:「……」
他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這般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秦朔面上戾氣漸顯,「蘇少將軍,莫要同孤繞圈子才是。」
他沉聲直言道:「是不是你帶走了時憐?」
原本今日林獵,他便計劃了帶喬時憐一道入獵場。那林獵比試頭籌他向來不在意,宮裡何等寶物稀罕玩意他不曾有?他只想借著此機會與喬時憐獨處,試圖挽回她的心意。
卻不想,手下來報,稱蘇涿光的小廝帶著喬時憐出了行宮。
蘇涿光面色不改:「喬姑娘有自己的自由,蘇某從不強求於人。」
秦朔壓制著胸中妒火,寒聲切齒:「蘇少將軍,孤勸你識些好歹。與女子私會,傳出去並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面的事。」
當今朝廷尤為看重為官者私德,便是若有官員狎妓,削職問罪是為常事。
蘇涿光眼底終是掀起了一絲波瀾。他語氣平淡,摻了幾許冷意:「殿下若真喜歡她,就別拿她的清白冒險。」
「你在用時憐要挾孤?」
秦朔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那眼中陰狠彰顯,態度強橫:「時憐是這天底下不二的儲妃人選,她遲早是孤的。所以為避免誤會,日後你還是離孤的儲妃遠些為好。」
蘇涿光不著痕跡地斂著眉,「不論喬姑娘是否為儲妃,喬姑娘只是她自己,不是誰的私有物。」
秦朔聽他話中左一個喬姑娘,右一個喬姑娘,不免覺得刺耳難忍。耐性磨滅之下,他頓步上前,森然目光壓迫而來,尤為懾人,「你是在違背孤的意願嗎?」
蘇涿光淡淡以應:「何不問喬姑娘的意願?」
秦朔兀自一笑,眼神挑釁:「時憐與孤自幼相識,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孤無需確認她的意願。」
話落時,忽聞身後的林子傳來風來的驚呼:「喬姑娘!」
蘇涿光當即轉過身,須臾間沒了影,唯留草木被風掠動。
-
一炷香前,喬時憐獨坐在馬背上,百無聊賴地在林中緩行繞著彎,風來和秋英隨在其旁。
「風來,你可否知道一種香…能讓人渾身無力?那香味很淡,應是木質香。」喬時憐憶及前世與那夜別院裡兩次出現的香,不由得問道。
風來沉思半刻,答言:「喬姑娘說的是軟骨散吧。那東西是由紫虬木所制,尋常人聞了,會意識模糊,使不上勁。換作習武之人,中了此香只會短暫麻痹感官,出現方向錯亂的情況。」
喬時憐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那日護在她身邊的侍衛,定也中了軟骨散。燈熄瞬間,侍衛下意識往她靠近,卻一時走反了方向,才會和她分開。
別院那晚夜雨淋漓,場面一度混亂,興許那侍衛自己都不曾發現著了道,所以未曾提出。
那位名叫洛七的太子近衛…看來得設法將其拿下,才能解開此事背後的種種。
她想,前世方杳杳害她是為了得到太子,那麼如今呢?僅僅因為自己在別院與方杳杳撕破臉皮,方杳杳便痛下殺手?喬時憐覺得這其中並不簡單。
她的死,究竟還能帶來怎樣的利益?
她追溯起前世她不願面對的過往,她死後,儲妃一位空置許久。空置的緣由非為秦朔有心追悔於她,而是各方勢力對此擠破了頭,讓秦朔權衡之時懸而未決。方杳杳的出身,註定夠不著儲妃的位置,那這最終獲利者也非為方杳杳。
這背後,一定有一個對儲妃之位勢在必得的勢力。而她只因成了所有懷揣此等野心之人的絆腳石,就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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