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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如何?」喬時憐唇含苦澀,季琛所說的這些,她這不是全中了麼?
「說明他要麼生氣了,要麼就是對這個人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心生厭煩,想要劃清界限了。」季琛道。
喬時憐石化般杵在原地。
完了…蘇涿光真的厭煩她了。
她悶悶想著,他好歹等她還完這份恩情吧?
不遠處,樹蔭蔽日,太子秦朔立身於深青後,其面色沉鬱,尤為猙獰。他緊緊扣住樹幹,嗓音漸而陰鷙,「蘇涿光…又是蘇涿光!」
方才他親眼所見,喬時憐把她親手做的荷包送給了蘇涿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秦朔一拳揮砸在樹間,雄勁之力抖落梢頭枝葉。稍加思忖後,他沉聲吩咐著身後的暗衛,「你快馬加鞭回京,傳信給母后。」
「孤要將明年三月的賜婚提前,儘快把時憐要到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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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京城。
車軲轆的吱呀聲掠過熙攘,一馬車駐於將軍府門前。
喬時憐掀簾而下,吩咐著兩位小廝合力從車上抬下一木箱。那木箱足有半人高,縛箱的麻繩已將扁擔壓得微彎。俶爾只聞砰地一聲,倆小廝抬著木箱放至了將軍府階前。
秋英瞧著那沉重的木箱,眨了眨眼:「姑娘,咱們確定要把這麼多東西送到…」
她話還未完便見喬時憐鄭重點了點頭,接而秋英不禁為姑娘這些年積攢的小金庫肉疼起來。
這從九暮山回京的第一天,喬時憐就心急如焚地往京中各商鋪里鑽。
那商鋪里好玩的、好看的,中用的、稀奇的,盡被喬時憐買下,喬時憐可謂是揮金如土,一擲千金,把商鋪各老闆看傻了眼。直到喬時憐把出門帶的銀票花得見了底,足足買滿了這一整個木箱才罷休。
秋英覺得,哪怕是為答謝蘇涿光於獵場救命之恩,這也太誇張了些。且她聽說,喬相亦為此事備了謝禮,只是還沒來得及登門攜禮至將軍府,自家姑娘已經挑了這沉甸甸的木箱過來送給蘇涿光了。
喬時憐瞥見秋英面帶驚色,解釋道:「那蘇少將軍喜怒無常,摸不准他喜歡什麼的。我就只好把這些東西買了個遍,他要是喜歡就留下,不喜歡扔了便是。」
「啊?」秋英心在滴血,這也太暴殄天物了。
不過姑娘這鋪張模樣,頗有著話本上那些國主為討佳人喜愛,攬盡天下珍奇的氣勢……
喬時憐長嘆一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此前便聽說蘇少將軍脾氣古怪,不好相與,我這不得做全了功夫?我送我的,他要他的,並不衝突。」
因下山之時惹惱了蘇涿光,她冥思苦想才得了這麼個辦法。錢財易聚,人情難償,她算是體會了這其中滋味。哪怕蘇涿光想同她劃清界限,她也要把這份人情給還了才能心安。
離將軍府不遠的茶樓二層,窗扇半開,明光滿座。
兩道身影對坐窗側,恰而得見將軍府門前,喬時憐指使小廝抬著木箱入內的場景。
季琛把玩著手中未開的摺扇,捻起扇骨往那門前指了指,對跟前的蘇涿光道:「這我說,在木箱上系個紅綢,打個花,能當做聘禮上你家求親了。」
蘇涿光:「……」
他挪眼望著那與將軍府管事遞出禮單的纖細身影,倒是有些意外。
季琛笑意更盛:「你說喬姑娘怎麼想的?給你送這麼多禮。我可是羨慕得緊,想我這二十多年來收到美人的贈禮無數,加一塊也抵不上喬姑娘送你的這木箱啊。」
蘇涿光若無其事地提起茶壺斟茶,「她說我脾氣古怪。」
他可於此處聽見喬時憐對秋英說的話,但不習武的季琛就無從聽得了。
聞言季琛驀地收了扇,深以為然:「喬姑娘說得在理。」
蘇涿光:「?」
「你把荷包的事告訴她,我還沒跟你算帳。」
見蘇涿光眸底生寒,目光凜冽,季琛訕訕轉移了話:「今日約你出來,是為著一件事。」
他壓低了聲:「我從宮中出來,聽昭月公主說,皇后正在商議為太子選儲妃一事。」
蘇涿光哦了一聲,冷淡的面容無甚變化。
「這京中誰人不知,儲妃人選早已被太子內定。所謂儲妃選拔的盛典,不過是依著禮制走走過場,順帶為太子添側室。原本此事定在了明年三月,但不知為何忽的要提前了。」
季琛瞄了眼蘇涿光不為所動的模樣,少有的急了眼,他落下摺扇沉聲道:「我說浮白,你怎麼還坐得住?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太子內定的儲妃就是喬二姑娘!」
蘇涿光斂下眼,抿了口茶。
難怪,陸昇今日一早便同他說,太子回京後草草結了獵場刺殺案,把罪責全推在了近衛洛七身上。
結案書上稱,洛七覬覦喬時憐想要擄走她,才設計了刺殺逼其至險地,又偷了太子與喬時憐的書信偽造書契筆跡,散布謠言讓一眾誤以為喬時憐自己出逃,使得東宮放棄搜尋她。
而太子這麼急著結案,自是為了讓喬時憐清白,這樣她才能順利成為儲妃人選。
蘇涿光回神過來睨著惱怒的季琛:「若內定便能成,你怎麼還不是昭月公主的駙馬?」
季琛氣結:「你…」
旋即他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蘇涿光:「蘇浮白,這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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