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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則這樣的良駒,多是血性男兒所需,尋常人家馴馬,擇性情溫良者為優。但這並不影響喬時憐對烈馬心馳神往。
聽說,蘇涿光便馴服過一匹烈馬,名為野風。其中如何馴得的故事,喬時憐未曾聽聞,只是人人皆知,那野風於西北戰場裡踏沙揚塵,飲血啃骨,如此雄風於馬中是為英豪翹楚,可惜喬時憐未有眼福得見。
眼見身前駿馬初露高昂之氣,馬首銜過清光,襯出俊朗輪廓,與她方才親昵的溫和模樣迥乎不同,喬時憐心臟不由得加速,反是興奮起來。
這才是它的真面麼?八面威風,氣勢赫赫。
蘇涿光熟稔地跨上了馬鞍,「上來。」
喬時憐始才從欣賞駿馬之中回過神,接而她還在思索如何蹬著上馬背時,她只覺脖頸一緊,眨眼工夫便被蘇涿光提上了馬。
喬時憐:「……」
他這把我當貓提後頸皮呢?
視野已高出平地好許,夜風吹拂,祛著灼灼燥意。
喬時憐已無心思與他計較,這般騎於馬上新奇的感覺讓她緊張又歡欣,一時讓她忽略了身後還靠了個男人。
「駕。」
蘇涿光蹬腳輕碰著馬肚,野風便起步而行。
喬時憐當即由著力道倒在了蘇涿光的懷裡,她忙不迭抓緊韁繩,察覺後背尚熱的胸膛,她這才意識到二人相貼的姿勢,似乎過於近了些。
「專心點。」蘇涿光提醒道。
「放鬆,腿不要夾這麼緊。手也是,韁繩鬆些。」
「目視前方,不要低頭,你想撞樹上?」
「韁繩鬆些不是放著了,你想讓它自己跑下山麼?」
……
蘇涿光確實算是嚴格負責的師父,諸如此類的話,喬時憐提心牢記著,一遍遍認真練習。
但對於初學者而言,這匹馬,顯然她駕馭起來過於困難。
譬如,此馬好些次見喬時憐韁繩握得不緊,撒歡似的就往邊上沖,讓喬時憐慌張之下抱著蘇涿光的手臂遲遲不敢放;
又如,她明明拉著韁繩控制好了方向,此馬不知見著了什麼忽的興奮起來,馬蹄蹬蹬蹬地加了速,讓措手不及的喬時憐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不過她倒不會過於害怕,畢竟蘇涿光在她身後把控著,她不會撞樹上,也不會摔下馬背。
只是不多時,她的腿根便被磨得疼痛難忍。她本想喊停,回過頭見蘇涿光不苟言笑的面容,她又把話噎了回去。
不能讓他小覷自己。
「今夜野風心情還算不錯。」蘇涿光忽道。
「野風?」喬時憐訥訥地接過了話,「在哪?」
蘇涿光:「…坐著的不就是麼?」
坐著的?是…野風?它是野風?
喬時憐大腦短暫陷入空白,而不及她再細思這烏龍,一聲輕咳從樹影里傳來。
那男人張口便是:「浮白,你竟丟下我,私會來了!」
第13章 13 、抓包
夜風拂露,蔥蔚洇潤里,喬時憐尚未見此道說話的男子現身,只是聽得他話中「私會」二字,她當即慌張起來。
糟糕,現下自己與蘇涿光同騎一馬,孤男寡女共處,還逢夜時這種不合宜的時段,果真惹來了閒話。這要是傳出去,屆時喬家……
她越想越覺窒息,前世那等結局反覆閃過腦海,她不由得渾身繃緊,未留意腿處過於用力,弄疼了胯.下的野風。
野風當即狂躁不已,嘶吼著仰起馬蹄,劇烈搖晃著欲把喬時憐甩下馬背。
眼見喬時憐重心不穩,已直直往地上摔去,蘇涿光忙不迭鬆開了韁繩,攬過喬時憐的腰身齊齊翻下了馬背。
卻因野風鬧騰失控起來,蠻勁兒過大,蘇涿光為護住懷裡之人,只得橫身在草野間滾了兩遭,始才平穩住身形。
適逢季琛走至二人跟前,瞧著蘇涿光匍匐在地的模樣,強忍著笑:「你們……倒也不必行此大禮,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監察御史,受不起,受不起。」
蘇涿光:「……」
他真想提著季琛扔去野風馬背上。
尚是埋頭倒在蘇涿光懷裡的喬時憐聽此話,心下更是恐慌。
這男子是監察御史?也就是說他有著監察百官的職權,像她這般不守閨訓,敗壞為官者家風的女子,他也管麼?這豈不是撞了個正著?
喬時憐對官場之事了解不多,故而她把身為監察御史的季琛,理所當然地當作了前來捉姦的官員。
隨著蘇涿光站起身,她低頭拽著他的衣袖,顫巍巍而立,噤若寒蟬地躲在他身後,不敢現出身來。
她已渾然顧不及腿上發疼的傷,一心想著現在這等情形,如何躲掉這位監察御史大人,保住名聲才是頭等大事。
可若是蘇涿光直言出她身份,她無論如何也躲不了。
不過…這向來清心寡欲的少將軍,應當會為著他的形象撇清此事,當著別人的面假裝和她不熟吧?
但事與願違,蘇涿光只是撇了撇衣上泥塵,堂堂正正地望著來人,既沒有打算離去,也沒有出聲解釋。
喬時憐抱有的最後一絲僥倖就此磨滅。
蘇涿光察覺身後的她發著抖,他微微側過頭朝她看去,見那臉色發白,似是極度害怕。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被野風嚇的?方才她不是還滿臉激動地往野風臉上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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