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反應過來他在想什麼,喬時憐只恨不能鑽進地縫裡。
她暗自衡量著畫冊被發現和在蘇涿光眼前更衣二事,最後她選擇了後者,硬著頭皮切齒道:「我急…」
蘇涿光:「……」
她真的有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話嗎?
喬時憐瞧他模樣,知自己沒法輕易矇混過關。
索性她細聲道:「你…閉眼。」
蘇涿光聞言照做。
但她瞅了眼畫冊掉落之地,她需橫跨蘇涿光身上才能下榻撿起來。她不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做此等事,故她只得按此前所言,在榻上把喜服褪去。
隨後她打量著紋絲不動的蘇涿光,徑直上前伸手摸到了蘇涿光的腰帶,欲為之解衣。
卻見他陡然睜開眼,垂眼見她柔荑所握之處,滿目不可思議。
她真的想要嗎?
燭淚燃落間,斷續的火光浮掠。
蘇涿光定睛看著她,覺得自己方才應她所言在榻上更衣是個錯誤的決定。眼下他由著她解開他的腰帶,纖指掠過他衣衫系處,他只覺那難耐燒灼的感覺愈盛。
終是在身上一輕,外衣落入錦被上時,他按捺不住俯身將她壓至另頭,指腹摩挲過她略有緊張的臉。
那帶著薄繭的手觸碰著她,宛若一支毫筆,欲細細描摹出她的五官與面骨,盡寸盡至。
喬時憐覺得很癢,渾身不由得為之輕顫,卻又生出酥麻的感覺爬滿胸腔,這樣的感覺似是煎熬,又似是沉浮於水天一線,時而窒息,時而得獲呼吸。
「可以親嗎?」
饒是如此,他仍在徵詢她的意願。
喬時憐躊躇半刻,羞澀地點頭並閉上了眼。
心跳驟速里,她察覺跟前倉促的風落下,他已逼近她唇畔。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猛地傳來。
第29章 29 、嘗試
倏忽間, 二人同時睜開眼。
四目相對,喬時憐將他面容盡收眼底。那狹長眸中覆過的寒霜更甚,點漆似的瞳仁映著她此時被他壓在錦被, 芙蓉含羞之面。
氣氛陡然尷尬起來,她忙不迭挪開臉。
蘇涿光起身往門處而去, 好在他心思盡在這敲門之人,下榻時也沒注意到遺落在地的畫冊。
喬時憐趁機拾起那畫冊藏在枕下, 暗自感激著這突然敲門的人。不論如何, 這畫冊絕不能讓他瞧見,不然怕是會讓她羞得無地自容。
此時蘇涿光略有煩躁地打開門,見著立身於稀落檐燈下的季琛。後者發覺蘇涿光眉目凜冽,暗藏殺氣,頓覺不妙。
季琛目光落至蘇涿光稍有不整的裡衣,驀地明白了什麼, 隨即他訕訕笑著別過頭去, 望向長天。
這人從喜宴上急如風火地趕回婚房,緣是喬姑娘也亟不可待。他本以為這短短半燭香的時間,應當攪擾不了什麼, 看來這二人感情真是要好,這就開始如膠似漆了。
蘇涿光不耐煩地道:「限你十個字。」
這敲門擾人春宵之事,季琛若不給他個合理解釋,他只怕又想把季琛綁起來送到昭月公主那裡了。
季琛自知理虧, 趕忙揖身哄著話:「彆氣彆氣…」
蘇涿光撫著門緣欲闔, 「還剩六個字。」
季琛把手中之物甩給蘇涿光:「這個東西落了!」
「砰——」
季琛尚未看清蘇涿光有無接過, 房門已是重重關上。
「看來…怨氣挺重的啊…」季琛深深望了眼緊閉的門, 喃喃自語著離去。
-
屋內,借著幽微燭火, 蘇涿光瞄了眼手心裡冰涼之物。那是一枚福錢,寓意新人結好,是西北婚俗里洞房時必備之物,新郎將之放置床頭一夜,便能得來神明祝福。
按傳統,此物本是應大婚當日由母親交予他。
倒也不怪季琛前來相擾,因蘇夫人一直是橫亘在蘇家父子之間的刺,蘇錚糾結許久,臨近洞房夜才讓季琛代為轉交。哪想蘇涿光敬酒迎賓效率如此之高,季琛還沒來得及給他,他就已回了婚房。
眼下喬時憐藏好了畫冊,心也定了下來。
她正襟危坐於榻上,問著折回的蘇涿光:「是誰呀?」
蘇涿光將福錢放至床頭,「送福錢的。」
喬時憐望著那陳舊銅色的福錢,「好像聽過,是西北才有的習俗。」
蘇涿光嗯聲應道:「我娘是姑臧人。」
姑臧,便是地處西北。
聞及此,喬時憐憶及蘇涿光的生母亡故之由。
東西北風三暗衛曾同她說,將軍府最大的禁忌就是提及蘇夫人,每每提及,少不了蘇家父子二人冷戰多日,連帶府內上下都不得安寧。
喬時憐瞄了眼跟前的蘇涿光,深紅影帳下,那冷峻如琢的棱骨被燭火置下濃重暗色。她想,若不是少時那場變故,興許眼前人便不是這般疏淡似冰,不易相與的模樣?
七歲,她還正處無憂之年。整日想著的,是爹爹上朝回府時會給自己帶什麼糖,又或是娘親教自己梳了什麼好看髮髻,還有哥哥會講什麼稀奇故事同她聽。
蘇涿光卻是在兵戈不休的黃沙里,目睹生母被自己的生父殺死。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