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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苦苦哀求:「殿下,殿下!這裡真不能進…」
昭月持著慣有的嬌橫,續道:「這整座皇宮都是皇室的,本宮從未聽說有何地是不允我進入的。怎麼,皇兄是有頒布了明令,封禁了此地嗎?」
宮女囁聲答言:「…沒有。」
昭月高聲喝道:「既是沒有,此地本宮還非進不可了!」
宮女尖叫著阻止,「長公主殿下!」
喬時憐推開寢殿朱紅綺門,「讓長公主進來吧。」
見宮女面中帶有遲疑與膽怯,她知宮女是怕抗令被砍頭,又道:「陛下那日走的時候,有跟你們說過,若我有什麼要求,儘管和你們說。我現在的要求就是,讓長公主入內。」
宮女始才躊躇著退下,「是。」
待昭月急不可耐地步入寢殿,「時憐,你住在這裡幾日可好?沒想到皇兄居然敢把你直接帶到宮裡,若非這幾日京中傳言,新帝欲強占臣妻違背君德,鬧得沸沸揚揚,我還竟不知此事。」
聽聞昭月傳來外面的消息,喬時憐這才鬆了口氣,「這事,是我讓北風去散布的。只能這樣,秦朔才會迫於壓力,不敢輕舉妄動。」
她心裡明白,皇權看似絕對而不可動搖,實則還有著諸多限制束縛著。
秦朔剛登基,縱是他從前身為儲君時,在政績上有著斐然反響,但位高者愈高,達到無可再進的頂端時,他便會受到座下萬千回音左右。
秦朔最在意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當他至高無上的皇權受到威脅時,哪怕他再想得到她,他也會去衡量輕重。
所以那日她在池陰城外被包圍,她讓北風先行脫身,就是想要對外以君德之說,去觸及他的利益,從而還得她的自由。
-
遠離京城的西北,祁城。
黃沙紛揚里,裴無言送行將動身回京的蘇涿光,「少將軍放心,西北戰線的部署固若鐵桶,敵方就是一隻蒼蠅也放不進來。」
蘇涿光翻身躍上野風馬背,點頭示意,隨後揚鞭策馬,疾然消失在了塵土裡。
隨行的風來勉強跟上蘇涿光,「主子,算時日,季大人應當已是收到您的傳信,去將軍府取到信物,請歸隱的太傅陸虛懷老先生至皇宮了…少夫人不會有事的。」
見蘇涿光抿唇不言,風來接著安慰道:「若說先皇已因病退居皇家林苑,無心過問朝事,如今天下,唯有這位太傅說的話,能讓新帝聽得進去了。咱將軍府曾救過太傅的兒子,他老人家欠咱恩情,定會相幫。」
回應風來的,唯有蘇涿光繃著冷峻面龐,攥緊了韁繩揮鞭的嗓音,「駕——」
屋漏偏逢連夜雨。
及蘇涿光不歇不眠地趕路三日,他卻因驟然而至的暴雨,困在了塌陷的官道邊,蘇涿光只好擇一廢廟暫歇。
彼時灰塵布滿的廢廟內,蘇涿光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未減分毫的瓢潑雨勢,捏著馬鞭的手青筋縱起。
他已是急得快要坐不住了,他想,若再過半個時辰暴雨未有歇止之勢,他便要以輕功強行越過塌陷的官道,逼著自己竭盡內力趕到下個鎮子買馬再行。
這幾日他一直在想,遠在京城的她如今是何情形,她該有多害怕,多無助?他無數次在縱馬狂奔里,後悔沒有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讓一朝登基的秦朔有了可乘之機。
世事總是愛這般戲弄人。蘇涿光千算萬算,把她周處都安排得妥當,即便不慎被秦朔鑽著空隙,亦不至於到絕境,獨獨沒算到秦朔會在這一時候當了皇帝。
不多時,他急躁地拎起行囊欲衝進雨里,卻是聽得一物啪嗒落出的聲響。
蘇涿光垂眼看去,是那時他赴西北離京前,喬時憐硬塞進他行囊里的那串佛珠。
他躬身撿去,眼前驀地現出一些從未有過的斷續畫面。
第66章 66 、出逃
「施主, 往生輪迴皆是冥冥註定,您又何苦執著?」
蘇涿光指尖觸及佛珠的一瞬,耳畔傳來這樣勸說的嗓音, 若他沒記錯,說話者應是妙善寺的慧禪大師。
但眼下廢廟裡, 除了跟著他身後的風來,並無他人, 更遑論, 這裡與妙善寺相隔遙遙。
他晃了晃驀地刺痛起來的頭,強壓住喉中的悶哼。他幾近以為自己是產了幻,卻是雨聲瀟瀟之中,眼前莫名浮現出這樣一副模糊畫面。
山路幽折,蜿蜒轉入深青。通往妙善寺的路上,潑天驟雨激起空濛之色, 來往人煙寥寥。
唯有一道渾身濕透的孤絕身影顯得突兀。
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能瞧出是一個男人,他三步一拜,九步一叩, 從荒野至山腳,又沿著山路入妙善寺,至佛堂香菸前。
男人這樣三拜九叩的步驟,似乎已重復了不知多少時日, 慧禪大師早早的杵在了山門前, 候著來人。
方才耳畔突顯的那句勸說, 正是畫面中的男人入寺內, 慧禪大師所言。
蘇涿光覺得奇怪,這畫面很明顯不是他應有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從未冒雨去過妙善寺,更不知這男人為何人,他為何會有這樣所見。
彼時慧禪大師見男人沉默不語,只得搖頭嘆聲道:「唉,也罷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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