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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廢便作廢罷,事到如今,喬時憐早已是他掌中之物,不論是遠在西北的蘇涿光,還是京城的將軍府,無人可阻擋他強占她了。
他和蘇涿光的角逐,很快便會落幕,他將站在高位之上,成為最終的贏家。
「朕的耐心有限,時憐,給你最後一次考慮的機會。」
話中威脅意味很是明顯。
喬時憐知,現下的她,生死全憑他一念,根本未有反抗的餘地。
北方戰事未平,將軍府的地位暫不會被動,但若她抗命,保不准待得戰平,秦朔將鳥盡弓藏,卸磨殺驢。昨日她才聽北風說,西北前線敵兵已退,蘇涿光最遲將在月末回京。
她需為蘇涿光爭取時日,而非一味地與秦朔硬斗,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少頃,喬時憐深做呼吸,沉靜應道:「既是回京入宮,有陛下的奉天軍護送,臣女的侍衛便不必跟著入宮了吧?」
秦朔見她鬆口,笑意掠過眉眼:「依你。」
北風一時慌了神:「少夫人…」
喬時憐若就此入了宮,他如何有臉回到將軍府?他寧可拼死把喬時憐衝出重圍,也不願落得如此局面。
喬時憐暗暗扯動著他的衣袖,「北風,你聽我說……」
雨水難察的急促起來,秦朔按捺住心中的煩躁,揚聲問著:「時憐,你同你的侍衛交代好了嗎?」
他當然知道,喬時憐這樣做,不過是另尋他法,讓她的侍衛能夠安全離開,為蘇涿光乃至將軍府傳遞消息,商議對策。但他並不在意,他覺得哪怕他任由喬時憐苦心密謀什麼,她也掀不起浪來。
待囑咐完畢,喬時憐拍了拍北風的胳膊,「回去吧。」
北風鄭重應著:「是。」
-
及入宮,已是雨暮時分。
疏雨漸歇,挽過夜色。
喬時憐抵至皇宮某一寢殿時,她望著陌生的周處,「陛下,若臣女沒有記錯的話,這非是皇后娘娘住的寢宮。」
燭火熠熠,照徹極盡奢華的雕玉案幾、浮翠屏風,層層簾幔纏就珍珠相綴,其下鏤金嵌瑙的青銅爐焚著沉香,煙色縷縷。
秦朔浮起的笑意不達眼底,「朕會讓你見到皇后的。」
此處寢殿,可是費盡了他不少心思打造。他想,比起將軍府,他這精心布置的金絲籠,更適合把她囚在這裡。
「嗒——」
寢殿的門被夜風帶過,餘下喬時憐與秦朔二人,立於晃動的燭影里。
眼見秦朔離她不過幾步之遙,喬時憐不自覺地往後退著,拼力掩飾著不安。縱是她調整著漸促的呼吸,抑制住發抖的手,卻依舊被步步逼近的秦朔察覺。
無人做聲的寢殿裡,她顫巍巍退去的步子,逐而慌亂的氣息,清晰可聞。
「你在害怕?」
比起發問,秦朔這刻意拖長的語調,更像是陳述而出的語句,似是在印證著她此刻極力藏著的心緒。
旋即秦朔露出滿意的笑,偏而讓喬時憐瞥見時不寒而慄。
他說:「好極了。」
她越是怕他,他骨子裡征服的欲望便越是受著刺激,繼而使他心底覺著無比暢快。
喬時憐當然害怕。
從池陰城回京一路上,她皆在想,屆時若到了皇宮裡,她該如何應對秦朔。可如今真的身處這樣境地里時,她因過於恐慌,靈台陷入了一片空白,設想的各種法子一霎都拋至了九霄外。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要秦朔想,她做何掙扎都無濟於事,所以她才這般害怕。
高大挺拔的身形朝她覆下濃重的影,喬時憐望著處處充滿危險的秦朔,面色愈發慘白。
她步步退身,後背抵至冰涼的牆處時,她遽然急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適逢寢殿外,久德公公的細嗓傳來,打斷了此間詭異氣氛。
「陛下,今日正英殿堆積的摺子還未處理。」
秦朔動作就此一頓,未再繼續對喬時憐施壓。
他想著喬時憐既已入宮,來日方長,他並不急於這一時。
隨後秦朔折身跨出寢殿,命著殿外的宮女:「來人,好生伺候。」
喬時憐如溺水獲救般癱軟在牆角,大口喘著氣,卻又聽得秦朔嗓音幽幽傳來,「若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這些丫頭。」
轉眼已是過了五日。
這期間,喬時憐未見著秦朔。
而她被軟禁在此,行動範圍被圈限於這華美的寢殿裡,門處有著宮女日夜監守,她為防自己異動會引秦朔前來,假作安身於此,不敢造次。
只是被囚的時日一長,無人可言的孤寂漸漸攀附至心口,讓她難受至極。
喬時憐只好讓宮女給她送來筆墨紙硯,她以此消遣的同時,亦不由得在那空白頁上,反覆寫著蘇涿光的名字。
橫豎鉤畫,儘是相思。
是日,清風容與,金光掠過半推的小窗,落在她又寫完的一疊紙上。
她忽聽得寢殿外傳來宮女的急聲,破開此處寂靜。
「長公主殿下,此處是陛下特意吩咐,不讓任何人進入之地。」
昭月怒聲斥著宮女:「放肆!何時輪得到你們來攔本公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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