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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簾外由遠及近的腳步, 喬時憐抬眼看著蘇涿光略有不解的目光, 始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她只得尷尬地笑了笑, 壓著嗓音解釋道:「…我心虛, 怕人瞧見。」
蘇涿光盯著她唇畔仍潤的水澤,「…喬姑娘, 我是你夫君,不是偷情的漢子。」
喬時憐惱道:「我,我是被你親糊塗了!」
卻聽他帶著灼息的低沉嗓音落在她耳側,「那再糊塗會兒。」
一吻至深。此番二人貼身在這窄縫裡,她避不開,也躲不掉他的猛烈。
喬時憐在他唇齒侵占的間隙,又顧忌簾幔外有人,刻意壓著喉間細音。她生怕被人聽到分毫,極度忐忑下心臟驟速跳動著。
未幾,她便窒息難耐,試圖抬手推搡他,卻發覺她亦被限制在這狹地,動彈不得。
她暗自想著,這人怎麼越發慾壑難填,在這等情形下也要吻她。她甚至害怕自己難以抑制的促然呼吸被人聽見,屆時若被人目睹她在此膩歪之至,她恨不得當場飲恨西北。
蘇涿光覺得近來種種,不過是食髓知味。
從前他對外界各物,甚至是女色,感興趣者廖廖,幾近於無。照季琛的話來說,便是他蘇涿光生來有著漠視一切的五感。
這些年若非有季琛,頂著蘇涿光不耐煩的臉色整日碎碎念著,他恐怕比喬時憐還白紙一張。
再往前的年月來說,即使西北軍營里偶有聊起關於風月之事的話題,也無人敢在蘇涿光的面前提及。西北軍營的主帥,何來閒時顧及戰事以外的事?
也只有她,唯獨只能是她。
當她開始出自心底欲望去迎合他,主動尋求他的氣息去交織去相融時,他就註定要被她逼得失控。不借外力一物,水到渠成。
直至一聲極為婉轉的嬌.吟傳來,喬時憐陡然一驚,連著二人親昵的動作都被迫打斷。
這聲音自然不是她發出的,且傳自簾幔以外,故只能是現下身處木屋內的人。
喬時憐仰起面,見蘇涿光亦留意到外面的動靜,但他此刻眉目覆著霜色,冷冽異常,仿佛因那聲音打斷了他與喬時憐的吻而不悅。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外面他們…」
他們是在行那等事?
蘇涿光皺起眉,「嗯。」
喬時憐愁苦了臉,心頭拔涼。聽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不堪入耳,連著其間動靜都時而清晰,時而潺潺可聞,木榻吱吱呀呀作響,很難讓她集中注意力。
她後悔莫及,這下是真出不去了。她怎敢在此香艷里現出身,帶著蘇涿光離開這裡?她還是頭一次窺聽到他人翻雲覆雨,夾雜著半推窗邊攜來的潮濕,讓她有些渾身發熱不適。
她偷眼瞄向蘇涿光,卻見那面色沉靜無波,未因外面發生之事有何情緒浮動。
「你不會…難受嗎?」
她低低問著他,她只是覺得在這被迫聽他人云雨實在過於難受,惹得她滿面緋色。縱使她與蘇涿光圓了房,但也僅限冷泉閣間那一次,而她那時心情低落,懷有抗拒,並未切實去體會這等事。
如今此事在旁人處上演,至少她聽來的千奇百怪聲響,總讓她不自覺地憶及她和眼前人發生的一切。在那昏暗馬車,喜燭臥房,寒涼冷泉……
一旁的蘇涿光只是覺得吵鬧過甚,聽得他心煩。更因他的耳力,他能辨清那木榻上的男女是為何人。他們斷續的交談之聲,字句落入了他耳中,深邃眸中寒芒乍現。
而喬時憐貼近窗邊,耳畔盡有著淅淅瀝瀝秋雨聲響,淆去了那對男女低語呢喃,唯有其中女子發出的尖細叫聲刺耳。
他回過神,垂眼見著昏暗角落裡,她面頰通紅的模樣,尤為可人。他想著她把自己憋在這窄縫裡,應是早就撐不住,腿腳乃至渾身都酸痛難忍了,他便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難受。」
蘇涿光思忖半刻,憑著他的輕功,趁著那對男女一心於床笫之歡無暇顧及,抱她離開木屋不成問題。這樣一來既可照顧她面薄不想被人發現,又可儘快把她帶離這舒展不開的難受之地。
偏偏喬時憐會錯了意,他分心想著離開路徑以備施展時,聽她柔聲說:「那我…幫你?」
話畢,她已付諸行動。
蘇涿光正是挪步欲離,剎那又僵住身。
她真是會點火。
及木榻響動漸歇,女子的嗓音軟軟傳來。
「殿下,可滿意?」
喬時憐為之一怔。這聲音,不正是方杳杳麼?此番那嬌柔作態的聲線,甚至與前世她死後化作遊魂,飄至落霞山別院時別無二致。
緊接著是秦朔漫不經心地問:「說吧,想要什麼?」
方杳杳答道:「臣女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太子殿下能夠正眼看著臣女……」
秦朔笑道:「你確實足夠讓孤滿意。」
簾幔後,喬時憐聽之只覺反胃欲嘔。縱然如今她亦不再對秦朔有半分心思,但一想到方才聽到的污穢之音是方杳杳,她難受得要命。
卻覺攥緊的拳被一寬大溫熱掌心包住,蘇涿光拂開她的指節,於她手心緩緩寫著:有法子,讓惡人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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