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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
喬時憐緊張得結了舌,正欲慌忙解釋,又見蘇涿光只是拉下她的手放至其胸口處,未幾便再無動靜,一副睡得安然的模樣。
喬時憐鬆了口氣,瞄了眼自己被他抱住的手,嘟囔著:「這人怎麼睡覺都不那麼老實……」
罷了,自己和醉酒之人計較什麼?
她靜靜望著熟睡的蘇涿光,回想起之前身處長席邊見到的場面,結合眼下他的反常,喬時憐很快得出了結論。
「看來…是太子故意讓我看到那一幕。」
若那女子真的是蘇涿光的心上人,他喝醉之時便不會有意來尋她,更不會扔掉和那女子接觸過的衣袍。
如此看來,倒像是有人借蘇涿光醉酒之時趁虛而入。若屆時真鬧出什麼關乎失節之事,在此宮宴一眾目睹之下,本就不省人事的蘇涿光很難為自己開脫,只得為女子的失節「負責」相娶。
而自己先不論眼見了蘇涿光另有心許,蘇涿光如若娶了那女子,此後她與他之間就斷無可能。這樣的巧合,很難不懷疑是秦朔的設計。
不遠處,樹影婆娑下,季琛疾步而來,望著守在此處的風來急道:「可算找到你了,浮白呢?我問你浮白在…」
風來連忙打斷,食指置於唇邊,「季大人,噓——」
他垂下首,壓低著聲對季琛道:「主子在歇息,有什麼事我一會兒替您轉達就好。」
季琛滿面心切,他提著那酒壺至風來眼前,「這百花釀有問題!」
他方才離開長席之時,無意間窺聽到那百花釀另有玄機。他匆匆回到蘇涿光所在之處時,唯見一琉璃盞跌落在地,未有其人影。
「啊?」風來茫然不知。
季琛晃著酒壺,「我掂了掂,浮白喝了至少有兩盞。但這百花釀,是昭月公主有意放在娘娘那裡讓我取的。我剛剛才知,這裡頭加了一奇草,可讓酒在保持原有口感不變的情況下,使酒勁倍之!別說浮白了,找來一壯牛餵上一盞都能把之放倒。」
風來訥訥道:「難怪…難怪主子那會兒說他略有不適,讓我守在這裡不讓別人進出。娘娘知曉後,也安排了宮人把守,勸阻欲進的賓客……」
季琛問道:「他現在如何了?」
風來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在…在跟喬姑娘睡覺…」
季琛:「?」
他白日產幻了?風來說什麼?說浮白在和喬姑娘睡覺?
他循著風來身後被遮攔一二的光景看去,唯見微風掠影,藤蘿交織纏繞的廊下,斑駁的光點描摹出二人相擁而眠的模樣。
季琛揚唇笑了笑,側身拍了拍風來的肩膀,「我走了,好好看著,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來攪擾了他們。」
蘇涿光醒來時,見喬時憐仍保持著之前端坐的模樣,但她亦是睡得昏沉,緊閉的眼下疲態彰顯,被脂粉掩住的烏青若隱若現。
他坐直身,眼見她歪著頭正要往旁側的廊柱撞上,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放在廊柱處,由著她額角撞進了他掌心。
而後他輕緩撫著她的頭,將之靠在了自己肩膀,不料她順勢貼了上來,抱住了他。
蘇涿光身形一僵,垂眸見她只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入睡,且無意識地往他身上靠。
溫香拂面,她於睡夢中,指尖肆意地在他身上抓來捏去,接著緊緊抱住他不願撒手。
蘇涿光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到底是誰睡覺不老實。」
未幾,卻聽她口中囈語連連,幽咽堪堪,「我沒有做過…我沒有……」
夢魘了?
他略有生硬地攬住了她,把她圈入懷裡。
旋即他覺她發抖得厲害,情緒尤為激動,他肩頭處很快有著溫熱洇濕。
「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都不要我…」
她究竟夢見了什麼?
蘇涿光默然良久才答了她的話,「我沒不信你。」
她埋在他懷裡,呢喃著聲:「可我真的好疼…我真的好害怕…」
「蘇涿光…」
她忽喚著他,沉沉低語似是嘆息。
「嗯。」
蘇涿光側耳聆聽著,但她再無回音。
不知過了多久,喬時憐趴在他懷裡陷入安睡,未有異樣。
蘇涿光始才收回心思,掃視著周處。雖然他依舊因那百花釀的後勁頭昏腦脹,但比之前好了不少。
至少現下他能夠清醒地思考一些事情,比如那三盞就把他放倒的百花釀絕對有問題;又比如,他那會兒意識混沌時聽到她說,她見著他在和他的「心上人」花前月下。
看來,那半道出現的女子確實心懷不軌,甚至極有可能是故意讓喬時憐瞧見而對他產生誤會的。
蘇涿光思忖再三,把她抱起走出此地,吩咐著守在門口的風來:「去查今日接近我的那個女子是誰。」
「是。」
風來恭謹答著,又遲疑問道:「不過主子…這種事,不用猜也知是東宮那邊……」
若是早些年,蘇涿光被什么女子纏身倒還算正常,但自蘇涿光冷麵無情、不近女色的名聲傳了出去,京中有心思接近蘇涿光的,皆保持著可遠觀而不可近身的原則。
故今日宴會裡出現的,極有可能是東宮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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