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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他,還掛念著當年相贈荷包一事,在重逢的宮宴上,慎之又慎地問她,是否為喬家的二姑娘。她憶及那時,她確實一心盡在秦朔身上,這才錯過了相認,讓他從此閉口不提。
還好,還好,一切都不算晚。
她還是等到了當初那個少年,攜雁作聘,明媒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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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無聲,明火熠熠。
已至沐浴更衣,入榻而眠的時辰。
榻上兩人心照不宣,皆未提離別之事。
蘇涿光發覺喬時憐摟著他越發的緊,便也抽出手輕輕揉著她的發,試圖安撫著她。
良久,喬時憐出聲道:「蘇涿光…我今日找到了一個東西。」
她稍稍蹭起身,把在閣間尋到的荷包拿出,「你怎麼那時…」
見著荷包,蘇涿光一怔。
隨即他知她想起了當年之事,接過了話,「怎麼那時會變成一個乞丐?」
「我當時是離家出走,但是離了家,也不知可以做什麼。」
蘇涿光緩聲敘述道:「你見到我時,我已為了躲避將軍府暗衛搜尋,在京郊混跡了兩個月。後來,我才想著,與其這樣躲躲藏藏,不如堂堂正正站在戰場裡,所以才去了西北軍營。」
喬時憐附耳在他胸膛,聽著他嗓音微微震鳴之響,還有平穩的心跳,盡在這萬籟俱寂里,撫平著她的心緒。
「起初,我只是個無名小卒,在軍營里和每個士兵並無差別。或許是我比較拼命,比之旁人不怕死,屢屢立下了軍功,將領便留意到我,追查起我的身份。他得知我是蘇將軍之子後,把我步步推至了統帥之位。」
聲語慢慢,她在他的輕描淡寫里,想像著那幾年他浴血奮勇,揚沙止戈。
「此後,我才得以逼退烏厥,擒殺當年擄走我母親相挾的敵首,了卻當年遺恨。」
蘇涿光說完頓了頓,忽的沉聲道:「也是為了,回京後能夠站在你面前。」
她是他在霜雪苦寒里得來的一盞燈,便註定了他要為了這盞燈成為獨當一面之人,始才可為她遮風避雪。
喬時憐俯身而起,於他正上方,垂目對視,「蘇涿光,你是真的喜歡我。」
蘇涿光嗯聲應著,目光定然凝於她眼眸,他承認,「我喜歡你很久了,喬二姑娘。」
那嗓音情真意切,擲地有聲。
不止是喜歡,且是很久,亦是很多年。在她不曾知曉的那些年,他就已經喜歡她了。
縱是一早就知,但真正聽他說出口時,喬時憐只覺心頭怦然加劇,掠過點點酥麻,讓她極為歡喜,極為愉悅。
他望向她的眼神逐而熾烈,一如他與她的情.事裡,他從來是主動掠奪占據的一方,用最為炙熱與濃重去添著她的所有。這些都是她從前不曾知的,他異於平常的一面。
她臉頰微燙,忍不住撫掌捂住他的雙眼,低下頭,軟唇貼在他耳畔問著,「那麼請問蘇少將軍,你知道我的喜歡嗎?」
視野被遮住的一瞬,她的溫熱陡然輕落,他循著她的氣息側過頭,吻在她的唇邊,「知道。」
喬時憐感受著他抱住她的掌心漸熱,那唇齒間的侵占亦洶湧,卻只是反覆吻著她,盡身盡寸,不知饜足。
她不舍於他,他又何嘗不是?
未幾,她虛睜著眼,稍平息著錯亂的呼吸,「蘇涿光,待戰事平息,我想去西北…準確來說,我哪裡都想去…也不對,去哪裡都可以,我想要你和我一起。」
那輕咬在她紅痣處的人動作一頓,「好。」
喬時憐嘟囔道:「你不問我去做什麼嗎?」
蘇涿光續道:「西北廣垠,可縱馬。也有雪原湖泊,高山蒼林,你瞧瞧你喜歡哪處,我們就在哪裡建座小院。」
喬時憐又問,「要是我都喜歡呢?」
「四季分時,春至山處賞花,夏至雪原避暑,秋至黃沙縱馬,冬…」
他攬過她的腰身,將略亂的被角攏好,「冬時,讓我的阿憐歇在屋裡,莫被凍壞。」
喬時憐不由得駁道:「我才沒有那麼脆弱呢!」
蘇涿光:「是我想抱你入眠。」
雖是如此言說,喬時憐卻發覺他的指尖下移得越甚,徐徐緩緩地撫著她的難耐之處,她霎時紅著粉面,「是你想…下流。」
蘇涿光不置可否,「嗯,還想聽你罵我。」
「你變…」話還未完,她已被他再度吻住。
她只得腹誹著,怎麼會有人喜歡聽她罵他?
一室蘭香暖意,燭火幽微。
「阿憐,阿憐…」他不知低低喚了她多少次,明明在這斷舍離里,平常表現出難以割捨的是她,偏逢此時,他壓抑著的,克制著的,愈發難藏。
他已渾然不顧後背傷口裂開的疼痛,由著鮮血浸濕寢衣。他覺得他似是著了魔。否則他在她面前,怎會如此難以自制?他不該這樣的,他認為。但她每一次盡力迎合,每一聲輕吟細喚,都在勾著他的理智逐步崩塌。
寂夜漫漫,更聲漸長。
喬時憐虛脫般靠在他懷裡,呢喃著話,「蘇涿光,如果你…我也不會獨活。」
她在他出征前表明心意,就是想同他道出自己的決心。她在今生重回的路上,處處得他,若是沒了蘇涿光,也無她今日喬時憐,更遑論前世死後她就欠他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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