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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求你了。」遲櫟翔眼含熱淚,蒼白的小臉楚楚動人,抽噎道:「我還想在宴會上給你個驚喜來著……」
咔——
是紙杯被捏扁的聲音。
遲江偏頭,看向聲源處,也是陳述的爪子所在位置。
怎麼了,這杯子惹你了?
他用眼神詢問。
陳述面無表情的沖門口抬了抬下巴。
他想走。
遲江懂了。
「有什麼驚喜,以後再說吧,商會我不會去的。」遲江起身,客氣的道別:「不早了,我們先回了,再聚吧。」
他走到了門口,想起什麼,回頭道:「還有,以後遲家的事,別來找我了。」
他耐心不多,已經煩了。
遲櫟翔也沒再挽留,一臉委屈的把他們送走,然後反身回了包廂。
落鎖後,他臉上那些外露的誇張情緒通通消失不見,垂眼時,某一瞬間甚至是陰鷙的。
他走到精心布置的餐桌邊,吹熄了蠟燭,然後捏著桌布,把桌上的所有都掀翻在地。
刺耳的碎裂聲中,他抿著唇,拿出手機,撥通號碼。
「餵……不怎麼樣。」遲櫟翔在空曠的桌子上坐下,嗓音細細涼涼,與平時夾夾的可愛聲音相差甚遠,像蛇一樣黏膩瘮人:「遲江說他不會來,哈,真是清高。」
「怎麼辦?這也要我教你怎麼辦?」
「沒關係,計劃照樣進行,他不來,我們想辦法讓他來就是了。」
「還有,好好查查那個姓陳的,說不定他才是我們通關的秘訣。」
姓陳的正杵在大馬路上賞雪。
天氣預報只告訴他今晚會降溫,卻沒有說會下雪,他們都沒有帶傘,好在衣服算厚,躲在公交站牌下,也沒有太冷。
「還有三分鐘就到。」遲江看著屏幕上的網約車時間,說。
「嗯。」陳述應了聲,有些出神,突然道:「這應該是今年最後一場雪了吧。」
過了年,下雪的次數就會變少,也不知是不是最後一次。
「有可能。」遲江縮起脖子,嘀咕著:「可真冷啊。」
「叫你穿棉襖你不聽。」陳述瞥他一眼,說。
遲江:「那件太厚了,影響我的帥氣。」
陳述:「……」
「誒,到了到了。」遠遠看到約車的車牌號,遲江很激動,拉著陳述的手腕往前走了兩步。
卻沒想到……
陳述僵硬一瞬,然後反應很大的掙開他的手,壓低聲音,語氣細聽有些羞惱:「你幹什麼,這裡這麼多人。」
「?」遲江扭頭,不理解的冒出問號。
站台是挺多人在等車的,但是……怎麼了嗎?
他倆叫個車回家犯法了嗎?
約車的司機已經在按喇叭催促了,遲江來不及思考太多,拉開車門。
一路上,陳述都不太理人,整張臉都埋在帽子裡。
這孩子怎麼神神叨叨的。
遲江目露擔憂。
翌日。
遲江送陳述上學。
車上,陳述捏著小本本背單詞,背完了兩頁後,他突然扭過身,嚴肅蹙眉:「遲江。」
「嗯?」遲江正在二中門口處艱難地停車,抽空搭理他:「怎麼了?」
「我總覺得我忘了什麼事。」陳述說。
完美的停進車位後。
遲江鬆了口氣,跟著撓頭:「什麼事啊?」
陳述搖晃腦袋,他想不起來。
直到上午遲江和老吳一起去副校長辦公室簽合同,路過二樓走廊,看到教室門口一排罰站的學生、且其中還有陳述的身影時,遲江才恍然大悟。
喔,原來是作業忘寫了呀。
這一路他都忍笑忍的辛苦,尤其是不小心和陳述對視後。
誰能想到呢,這人把作業放在包里背了一整天,從書店到醫院,最後還跟著湊了趟熱鬧,回家洗洗睡了,愣是把正事忘得一乾二淨。
和老吳對接完成後,兩人加上微信,並鄭重的擁抱一下,約定好一年後見。
與老吳送別,遲江勤勞的擦了遍店裡的桌子。
中午他要在這裡吃飯,順便有人買東西還得幹個活。
外賣送來時,還是陳述幫忙取的,遲江忙裡抽閒,跟他一塊嘬麵條。
旁邊零星有幾個學生在吃關東煮,嘴裡也不閒著,聊東聊西,最後扯到了最近的稀奇見聞。
「哎,你們看到沒?學校門口最近老停著輛豪車。」
「沒注意,文委好像也說過,什麼顏色啊?」
「銀色!有人說看到過車主,是個帥哥,也不知道真假,不過他那車牌號可吉利了,好像是什麼,668?」
聽到這裡,遲江坐不住了。
他咽下最後一口面,低聲問陳述:「他們說的……不會是咱家車吧?」
陳述比他淡定多了:「應該是。」
「咱家那車也叫豪車???」遲江差點繃不住。
就先不說他豪不豪,就是開的手感也不怎麼樣啊,跟他以前的車差遠了。
想起以前的愛車,遲江險些淚流滿面,以前是不怎麼開,但是是真心喜歡的啊。
下午,遲江閃現到了車行。
他這人行動力就是強,這段時間免不得要天天開車,不如趁早換。
就算買不起以前那款,也能挑個差不多點的,現在這個他是真的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