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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眼睫上還掛著劇烈運動後的生理淚珠,小臉白白的,讓人產生極強的保護欲。
遲江看了都想拍手叫好。
好一朵白蓮花!
「櫟翔……」雲億隆一副為難的樣子,「我們什麼都沒做呢,你不是還不舒服,怎麼跑來了?」
「我要是再不來,你就動手了吧。」遲櫟翔咳嗽幾聲,「雲哥……你別這樣。」
他這副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可把雲億隆心疼壞了,當場就不管遲江了,摟著遲櫟翔往外走,外套都披到了人家肩上。
遲櫟翔走前,還扭頭望了遲江一眼,那眼神,那表情,直接讓遲江抖三抖。
不是,這白蓮花是演戲演上癮了嗎?
怎麼對他還勾勾搭搭的!
遲江嘖嘖稱奇,等他們人都走乾淨了後才慢悠悠從巷子裡晃出來。
走了沒幾步,他看到了陳述。
這人好像格外喜歡蹲著,走哪兒都能一蹲,也不嫌累。
遲江吹了聲口哨,走到陳述身邊,調侃道:「呦,帥哥,在這等著給我收屍呢?」
陳述抬頭瞥他一眼,上上下下打量著,見他沒事,扯了扯嘴角:「沒。」
「等著給你打120。」他接著說。
「……挺好。」遲江點點頭,誠懇的評價:「還挺有情有義。」
「你也一樣。」陳述說。
兩人對視一眼,莫名都偏開臉笑了。
經過這驚心動魄的一晚,兩人都累得很,也打不到車了,慢吞吞在馬路上溜達。
遲江手賤,走著走著就喜歡薅路邊的枯枝,被扎到手就唉喲一聲,下次不長記性繼續薅。
陳述把他的動作都收進眼底,心說還好他們是往前走的,要是在同一個位置待著,這小樹恐怕撐不過這個冬天,就要被薅禿了。
「剛剛遲櫟翔是你帶過去的吧。」遲江想到什麼,突然問。
陳述眼也不眨:「誰?」
「就早上來咱們家那位。」遲江解釋。
這也是他猜的,後巷子雖然離酒吧很近,但哪有人閒著沒事往這邊跑,遲櫟翔能那麼快找過來,肯定是有人幫了忙。
結合陳述蹲著的位置,遲江猜測是他。
看來這小崽子也沒那麼不近人情嘛,遲江想。
「你家。」陳述說。
「啊?」遲江茫然一瞬,「什麼?」
「那是你家,不是咱們家。」陳述糾正。
遲江:「?」
當他沒想。
不過他憤怒的情緒只維持了一秒。
因為看到了路邊的燒烤店。
從前他就特別饞這些,可惜老媽都不讓他吃,天天讓他吃家裡廚子做的菜,淡出鳥了都。
「哎,來都來了,咱們吃點?」遲江興奮的搓搓手,胳膊肘碰了碰陳述,示意他看那家熱鬧的燒烤店。
「你覺得……」陳述沉吟兩秒,「咱倆是能一塊的愉快擼串的關係嗎?」
一個監視者,一個借住的。
這幾天他們的關係發展恐怕有些歪了吧。
歪到陳述有些分不清,遲江到底是為了錢,還是性格如此,跟誰都能玩一起。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王馨就算給他找人照顧,也不可能上心,既然沒人讓遲江這麼做,他為什麼……
「為什麼不是?你還生氣呢?」遲江納悶的挑眉,思考幾秒,一拍陳述肩膀,豪氣道:「氣性別這麼大嘛,咱倆剛剛那波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正常的嘞……」
他還話還沒說完,手便被一把甩開。
陳述瞪大眼,語氣帶著惱怒:「誰跟你是夫妻?!」
「唉呀,一個比喻嘛。」遲江心說這男主怎麼這麼容易生氣,他搖搖頭:「瞧瞧,至於嗎,臉都氣紅了。」
陳述不想跟他計較,轉身就想走,結果被遲江眼疾手快拉住,拽去了燒烤店。
開玩笑,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遲江怎麼可能自己吃。
他不顧陳述沉沉的臉色,點了一大堆,然後站在夜風裡等。
幾分鐘後,陳述也平靜下來了,他看了眼面前這位穿著深咖色大衣、圍著圍巾很有韓劇男主氛圍、但舉著燙嘴的烤串猴急的成熟男人,強忍住翻白眼的欲望。
他沉默幾秒,接過遲江強塞過來的肉串,發出一個靈魂提問:「咱們就不能進去吃嗎?」
冬天冷得很,就連烤串的師傅都躲在房間裡,他們為什麼非要杵在外邊?
「你不懂。」遲江搖頭,一臉深沉,「咱們吃的就是這個氛圍和情懷。」
陳述:「?」
遲江不想承認他是羨慕以前坐車路過時,看到的燒烤店外,或坐或站,喝酒擼串的人群。
不過他忘了那是夏天。
就著冷風,幾串肉下肚,遲江覺得不對勁。
在外面吃……真的不會感冒嗎?
他沉思片刻,拽著陳述進屋了。
陳述嘲笑他:「不吃你的氛圍和情懷了?」
「誒,算了,情懷自在心中,意思意思得了。」遲江要了兩瓶啤酒,挑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還喝?」陳述木著臉。
「吃串哪有不喝酒的?」遲江理直氣壯。
陳述:「……行。」
就這樣,兩人喝到了後半夜。
烤串配酒,那當然是越吃越上癮,後來兩瓶不夠,他們又要了兩瓶,喝了個痛快。